江意衡只是举高香槟酒杯,神色平和,权当致敬这位对手的败局。
她并未饮下,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转身看向自己的新郎。
在众人的注视中,她缓缓捧起他的面容,将一个吻烙在他温软的唇瓣上。
*
王室成员的婚礼向来程序繁琐冗长。
但江意衡并没有强行带着她的新郎熬过全程,而是中途便以照顾新郎身体为由,将人提前送回王宫,来到她早已布置妥帖的婚房。
初为人夫的少年,手中牢牢攥着那捧蓝色永生玫瑰,坐在足以并排躺下四个他的大床边,一张面容忐忑不安地藏在垂落的头纱之后。
他眼看着江意衡褪下修身的婚礼西装,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睡衣,怀里抱着一条洁白的睡裙,轻放在他身边。
他一动不动坐在床沿,隔着细密的头纱,表情朦胧,因局促而低头的动作却暴露无遗。
江意衡这么看了他一会,抱着手臂坐在他身旁,还故意用手肘顶了顶他:“你就打算穿着婚服,在婚礼当晚坐一整晚?”
“我,我挺喜欢这套衣服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打着抖,“我想多穿一会,不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
江意衡轻笑着将下巴枕在他单薄的肩头,一只手绕过他身前,搭在他的另一侧肩上,“我本来是想体谅你辛苦,才催你早点更衣休息。你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我就只好亲手帮你脱了。”
她就着他的肩窝蹭了蹭脸颊,手指从他礼服的第一个暗扣掠过,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礼服的料子柔滑亲肤,可贴在肌肤的地方却烫得惊人。
嘴上说着担心的话,其实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渴望。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江意衡没有继续挪动手掌,指尖却有意无意地隔着衣料,刮挠他敏感的胸口。
“别。”
他猛地一个激灵,“弄湿了,不好洗吧?”
“又不用你自己洗。”
她在他耳边轻叹,听着他的呼吸愈发不稳,偏偏就不进行下一步,“你要是不愿意脱,那就这么穿着。等会前面湿了,下面也湿了,再送去洗,那一定会成为王室后勤口中的谈资。”
她的吓唬很有效。
少年一把掀开头纱,忙不迭地动手解着礼服暗扣。
一边解,他还一边咕哝着抱怨:“我脱还不行吗?这种事情,也不用传得整个王宫都知道吧。”
江意衡支起身形,两手撑在身后,斜过视线,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羞怯又努力的模样。
他面红耳赤,却又竭力掩饰,无论怎么看,都很生动。
等他把礼服褪到腰间,准备彻底从中解脱时,她却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我刚才都忘了,明早侍从也会来铺床。要是他们看到在我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那不也一样。”
“江意衡。”
少年闷声唤她,语气隐约有些愤懑,“捉弄我,就那么有意思吗?”
“那还有一个办法。”
她眨了眨眼,一把将他揽回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抱着他轻轻晃了晃,“明天早上别起来不就好了。”
“我不睡了。”
他好像下定决心,明明都已经捧起睡裙迎头套上,却抿起唇角坚定地偏向一旁,“你自己睡吧。”
话音刚落,他们同时听到,婚房门外响起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方才还理直气壮说“我不睡了”的人,一下子就怂了。
他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像害怕的小兽那样整个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