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如鲠在喉,却只能挤出破碎的片段。
“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毁了你。”
傅瑾承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当时还在大二,你还有最为宝贵的读书的时光,而我已经是如今这样了。”
“如果利用你的感情让你
留在那样的我身边,我会对自己不齿、我会唾弃我自己。”
“那样的我,不值得,也不配拥有你的爱。”
无论是那样的身体,还是那样的人格。
宋知念猛然把自己的手从傅瑾承的手下抽出。
“可你配不配,值得不值得,是由我来决定的,而并非你站在我立场上的一厢情愿。”
他替她做的选择,她从来都不需要。
宋知念的手抽出得实在太快,快到连傅瑾承都还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手按在了他的枕边。
傅瑾承躺得实在太低了些,她这样的动作,像是给他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床咚。
宋知念皱了皱眉,按下了自动升床头的按钮。
床头一下子升为了三十度的夹角。
她的动作未受调床的影响,但是傅瑾承却不一样。
发烧加重了体位性低血压的发作,角度的骤然升高使得他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他不由得蹙眉。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宋知念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快,调个床头这些在常人看来无伤大雅的动作,令他好似有些难忍不适。
“我不知道调床头你会难受。”他眉间的紧蹙未消,宋知念有些无措道:“你还在发烧,要不还是先躺平休息吧?”
傅瑾承勉强着睁开眼,他的眼前还是一片的模糊,大脑也因为床头角度的改变而突突地发着疼。
但是他突然不想听宋知念的话了。
“不要。”
模糊的身影已经在眼前若隐若现,傅瑾承撑着力气,将手环在了宋知念的腰上。
夏季的衣物布料单薄,他的体温沿着布料一路向下,触到了她的肌肤之上。
她没有抵触。
这样的发现让傅瑾承忍不住欣喜。
理智的盾牌因为生病的缘故而越发脆弱,而格外敏感的情绪却在此时破土而出,将盾牌击锤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缝。
他用了力,试图去抱住她,但是他现在的躺姿势还无法将她环抱进自己的怀中。
傅瑾承只能单手抱住她,试图离她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思念随着欲望,在痛苦之中破土而出。
背部依旧在痛,那些痛是随着扎在体内的钢针进入了骨髓啊,大脑也生疼得慌。
可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唇已经能碰到她的耳垂,他已经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她没有明说的担忧。
“念念”
“念念”“念念”
他干涸的唇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就好像在确认她的存在是否真实,就好像在确认她的默许是否是一场虚妄。
宋知念轻声嗯着。
他只要喊,她就会回他。
直到他终于,像是疲惫般的,将头抵在了她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