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蛰月捡起落在地上的伞,用手捂住擦伤的手臂,一言不发地朝夜揽雪走过去。
夜揽雪摇着头,不停后退。
蛰月跑了几步,一把拉住了他。
“你先回去。”蛰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压低嗓音,极为认真地说:“我替你去。”
夜揽雪一怔,痛苦的眼睛覆满血色,一眨不眨地看着蛰月。
“你不能去,我替你去。”蛰月重复了一遍,把伞塞在他冰冷的手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夜揽雪忽然抱住了蛰月,蓄谋已久的眼泪夺眶而出,沾湿了蛰月的衣襟。
“回去等我。”蛰月没太多时间安抚他。
“伞……”夜揽雪慢半拍地说。
“你拿着。”蛰月最后一句回应,戴上兜帽转身朝雨中跑去。
夜揽雪心里一空,所有思绪被搅作一团,头痛欲裂。他朝着蛰月的反方向跑去,只记着蛰月最后的话。
回去,等她。
蛰月奔跑在雨里,黑色的兜帽被雨水打湿,沉重地覆在身上。
心底惴惴不安,不单单因为夜揽雪,也因为这件事牵连着两个国家的命运。
“停下!来者何人!”入口的侍卫横刀拦住了蛰月,厉声道。
蛰月取下兜帽,紧锁的眉头被湿濡的发丝缠绕,有细小的水滴从她的发间淌下。
“岭川蛰月。”
侍卫一顿,面面相觑。
皇宫的人,有人会不知道蛰月吗?
几人收了武器,语气好了许多,却也不做退让,“蛰小姐,此地无令牌不可进出。”
“我知道。”蛰月闭了闭眼,“请问北境王现在在这里吗?”
侍卫搞不清楚情况,只单一恭敬地做答复,“是。”
“他怎么样了?”
“这……”侍卫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不该说。
蛰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和北境王有所关联?明明上头下令,只要夜揽雪一来,就把他一同锁入地牢,好让多年不见的父子俩团聚。
怎么来的是她?
“里面状况怎么样?”蛰月掏了一把银子追问。
侍卫各个惊恐失措地拒绝。
这谁敢收?
“北境王他……”一个侍卫看向入口,有些别扭地开口,“被初将军刺了一剑,伤得很重……”
侍卫的声音戛然而止,颇有些意味深长。蛰月耳畔忽然一阵嗡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什么……
怎么会这样……
这不就明摆着表明,北境和南宁彻底宣战了吗?这个世道,战争并不是白纸上轻飘飘的一段话,它真正意味着什么,无人不知。
烽火连天,遍野饿殍,伏尸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