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魏斋笑了笑,一只手在腿上逐渐抓紧:“大仇得报人还活着有什么不好。”
但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他刚刚强挤出的笑还是慢慢收了回去:“我娘情况如何了?”
向还寒斟酌道:“虽然没醒,但身体还算稳定,有师父和我在,外面的事情师兄放心。”
“劳烦了,不瞒你说,我与娘亲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行此事,只不过被人当了捅人的刀子,如今倒有些心中不忿。”魏斋的神情明显没那般紧张了,朝一旁等待的陆寻问道:“我把这些年搜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陆峰主了,不知道能否抵我些罪,让我早出去照顾我娘。”
陆寻道:“魔修一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大概没机会。”
“魔修的事你们找赤天峰与圣火派去,盯着我无用。”魏斋说道:“我昨晚听到了打斗声,真凶应该已经落网才对。”
在这话语中,魏斋已经将宋晚枫视作魔修,看来在正常人看来,谁是天渊派的毒瘤已经昭然若揭。
“死了。”陆寻冷冷说道。
“在陆峰主和你的手中竟然都没留下活口。”魏斋的手腕因为不可置信而让镣铐发出拉扯的声响,“怎么死的?”
陆寻看着魏斋沉沉说道:“魔气逆行灵脉而亡。”
“陆峰主应该封住了他的灵脉才对,这样他还能冲破束缚,倒也真是一心赴死。”
魏斋轻笑了声,然后收获了陆寻一个危险的眼神警告。
大概是碍于陆寻在的缘故,魏斋的话比平日少很多,只多跟向还寒说了些当日崔满的惨状,以及他娘身上问心蛊的情况。
问心蛊,养蛊之人定会心脉七零八落,而被种蛊的人,只要所言属实,便不会被蛊虫撕咬,若说谎,便也会受噬心之痛,听完这些后,向还寒提出一个猜测:“魏师兄,问心蛊是我师父给金夫人的?”
魏斋摇头:“向坛主是金灵根,并不善养蛊虫,你怎会如此想?”
不擅长蛊虫,那他身上的同生共死蛊是哪里来的?
“那是谁给你们的,他定有方法解才是。”
魏斋没有回答,只是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蛊虫不是向正雁给的,但向正雁此前的脉象确实是心脉受损、缺血之象。这不难让向还寒想起一个人,虽然传言真真假假,但这个人确实是苍山派的弟子。
“是我师父的道侣?”向还寒问了出来。
“嗯,你别跟向坛主说,这蛊虫其实是我娘执意同裴叔要的。”魏斋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其实这些年我有很多让崔满以死谢罪的方法,但我娘不是只想要他的命,她要的是真相,要的是道歉,要的是天下人看见崔满的真实面孔,要亲眼看见他跌回泥潭里。”
“说到底,我永远无法替代我娘报仇,所以她要做的事情我拦不住。”
魏斋合眼:“事已至此,我们娘俩也算求仁得仁,只望上天怜惜,能护佑我娘。”
“金夫人不会有事的。”向还寒坚定地说道。
没等陆寻催促,两人便结束了寒暄,而向还寒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江熄订婚宴时的那场慌乱。
从碧天峰离开后,向还寒便着手帮着向正雁找草药,不过出发之前萧细雨先来了。
向还寒没将人请进坛内,两人慢慢往外走了一段距离才开口。
“向师兄,这一路还顺利吗?”
向还寒也没想到萧细雨会特地来见他,想起门后那群目送他出门的师弟,说话既小心又谨慎:“还好。”
但这可难不倒一群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他们有的贴在院子的围墙下,有的扒着门缝,甚至爬上那高大的梧桐树,使出吃奶的劲去听,甚至连口型都读上了。
这可是萧细雨啊,是闻名整个天渊派的美貌师姐,刚才见到自己师兄那瞬的脸红可做不了假,这两人之间肯定有点事。
起初两人只是聊了几句任务上的事情,紧接着小弟子们看到萧细雨哭了。
扒着门缝的弟子激动道:“萧师姐说她这一年来一直很担心,也知道咱们师兄不告而别是心中没有她。但目睹了门内风云变化,她真的很想求一份安稳。她知道今日贸然上门很冒犯,但是有好多师姐妹都喜欢咱们师兄,她怕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