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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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德维尔停在了树林边缘，从这里勉强可以看到孩子们平日里玩耍的庭院，现在没有课了，他们整日在这里玩，笑容单纯，丝毫不知道即将迎来地狱般的学习。

实话说，唐墨白其实是不怎么排斥应试教育，毕竟他也是过来人，虽然痛苦，但确实是一种阶级跨越的方式，有很多缺陷，但确实一种教育的公平。

但前提不该是那么小的年纪，应试教育再怎么丧心病狂，小学和幼儿园也是以引导身心成长为主，再者教育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而不是为了摧毁另一个世界的未来。

课表上的内容目的也并不是为了他们的成长与教育，而是一种粗暴的、拔苗助长式的催熟，或许他们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在学校痛苦的经历，是为了彻底泯灭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教育，真的还是教育吗？

“墨白。”

德维尔的呼唤将唐墨白的注意力拉回来，他恍惚着重新看向德维尔的眼睛。

同样是猩红的眼睛，恶魔看到的只有恐惧与冷漠，但唐墨白感受到的从来只有担忧。

“你没事吧？”德维尔低声说。

“没事，”唐墨白回过神，挠了挠头，“只是压力有点大，你知道的，只剩下最后五天了。”

“我没有把握能获得胜利，失乐园对失败者的惩罚真的只有死吗？”

“对，”德维尔叹息道，“它总归是不会让恶魔太轻松的，只有死亡能够催动恶魔全部潜力。”

唐墨白苦笑：“倒也合理。”

“但是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唐墨白愣了下，抬起头看向德维尔，发现此刻他也在看着他，总是骚里骚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沉静的神态。

“我不会让你死的，唐墨白。”德维尔说，“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但至少现在，死亡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唐墨白意识到德维尔似乎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暂时关闭了直播间。

“我会去杀光天使，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出手。”德维尔凝视着唐墨白的脸，轻声说，“所以，别伤心，这不是你的错。”

“”唐墨白失笑，“你的意思是要替我承担这份罪孽吗？”

“嗯，”德维尔眼都不眨，“我已经习惯了，多一份少一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不想你这样。”

“别傻了，现在每一个战力都很宝贵，万一放一个天使逃走了呢。”唐墨白摇摇头，“他们被选为救主，时间倒数五天，我们万一不能在五天内杀光所有天使，赢的就是他们。”

“那你也可以逃走。”

唐墨白一愣。

“还记得这个吗？”德维尔用手隔空轻点唐墨白的胸膛。

“当然知道啊，”唐墨白脸红了一下，想起当时刻画灵魂血契的场景，“想忘掉也难吧。”

“在刻画完之后，我们的灵魂气息已经交织在一起，某种程度来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德维尔低声道，“我进入副本的路，你也可以走。”

唐墨白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德维尔似乎每次都和恶魔不是从一个渠道进来的，他一直很好奇，当然并没有问过，没想到德维尔这一次主动提起。

“你是说，我能直接脱离副本？”

“对。”

“那赛特和言无真呢？”

德维尔沉默着摇摇头，不过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还记得跟着你的那个人工智能吗？”

“你是说伊曼纽尔？”

“他们那个世界是利用意识上传技术逃脱末日的，你的两个朋友同样可以用这一招上传意识离开，伊曼纽尔的数据库里有这项技术，他被失乐园判定是道具，伊曼纽尔完全可以携带两人的意识离开，到了失乐园，总会有办法再把他们复活。”

“所以”德维尔声音转低，捧起唐墨白的脸，认真地说，“逃走也没关系的。”

唐墨白被强行和德维尔对视，无奈地道：“这也太丢脸了，你会喜欢临阵逃脱的人吗？”

“不丢脸，”德维尔眼都不眨地说，“无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唐墨白哑口无言，又说：“他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如果这就是最后的办法，”德维尔说，“只要还活着，总还是有机会，我会帮你，别担心，他们肯定会复活。”

“德维尔，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唐墨白忍不住问。

德维尔挑眉：“不是你说的，我是你的金主吗？金主总要负责兜底的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