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原拾指尖不经意拂过那处关键部位——那枚小巧瓜蒂时,沈琅的身体猛然一僵,显然对果实的成熟度评估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顷刻间,原拾只觉自己的农业知识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股研究的热情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贴近,一条腿甚至跨过果农,试图调整角度,以便更好地观察这颗木瓜的受光面是否均匀。
他双手更加精准地考察起来,从木瓜表面一路探至根基,感受着果实的重量与结实程度,认真研判其成长环境是否适宜。
每一下都力求精准,以确保对这颗木瓜的未来收成作出最科学的预估。
“唔……!够了!”
沈琅猛然惊醒般制止了原拾近乎过于投入的农业探究。
原拾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沉迷于木瓜研究,竟然一时忘我,沉浸其中。
顿觉羞愧与慌乱齐齐涌上心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如此专注于木瓜栽培学术研究的行为。
他咬紧牙关,撑起手臂想要调整姿势,以便更加端正地进行农业讨论。然而因角度拿捏不当,不慎擦碰到了另一颗已完全成熟的瓜蒂——
两人俱是一僵,动作停滞。
在昏暗光线下,原拾依稀能捕捉到沈琅眼底一闪而逝的金色光芒,是丰收时节的秋月。
“眼下并非合适时机。”沈琅语气微喘。
原拾的指尖迟疑片刻,最终不情不愿地从木瓜上缓缓挪开,却没有完全离去。
他的耳朵贴在沈琅心口,隔着单薄的衣料,感受沈琅的心跳。
那心跳声像是具备神奇的安抚作用,让原拾诸多复杂矛盾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
“待我寻回原简。”原拾低声自语,似是对沈琅许诺,又像是自我告诫,“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沈琅沉默未语,没有许诺,也没有推开,只是静静地让原拾抱住自己。
狭窄的被褥间,两人交织的体温将彼此包裹。原拾的呼吸逐渐平稳,然而他迟迟没有松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确认对方的存在,不至于让一切化作梦幻泡影。
窗外夜风掠过,吹拂窗沙,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
原拾的指腹无意识地在沈琅心口摩挲,感受着那沉稳的律动。
噗通、噗通——
与自己的心跳趋于一致。
两人的吐息亦交织缠绕,再也难分你我——
翌日清晨,万相殿内。
阳光透过半敞的大门洒入殿中,袅袅檀香萦绕于空中,氛围宁谧庄重。
沈琅走入殿中,目光所及,只见凌虚道君独坐主座,一袭白衣胜雪,气质清雅不染尘埃。
他面前茶盏飘着一缕袅袅白雾,茶香清冽,气度悠然。
“沈道友来了。”凌虚道君抬眸望向他,神色温和,语调从容,“昨夜休息可还安好?”
沈琅神情如常,朝他拱手行礼,语气不紧不慢:“多谢道君关怀,休息得还不错。”
他落座在对面,接过凌虚道君递来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茶香淡雅悠长。
片刻后,他抬起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昨夜做了些古怪的梦。”
“哦?”凌虚道君露出几分兴趣,“愿闻其详。”
沈琅目光微动,放下茶盏,若有所思:“梦中自己徘徊于无边黑暗之中,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窥伺。”
凌虚道君指节轻敲着桌面,从容解释道:“苍梧山灵气浓郁,比邻万相,修士在此常常会做奇梦。这些梦或能预示天地间的感悟,有助于突破瓶颈,也未尝不是机缘。”
他的神情坦然自若,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知是否察觉到昨夜之事。
沈琅不置可否,随意地点点头,将话题一转:“道君邀我来商议排兵布阵,为何只有我们二人,其余前辈何在?”
“今日的会谈仅限你我。”凌虚道君将茶盏放回案几,目光沉静而幽深,“云岳已告知我,道友拥有净化「万相」污染的能力,此事非同小可,不宜为人所知。”
沈琅眉梢微挑,目光深沉:“为何?难道此界修士会对这样的能力有所忌惮?”
凌虚道君缓缓摇头,目光如深潭般晦暗:“非是忌惮,而是人之所见各有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