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会,门外院中便已有人声。
府上的管事的话音听不真切,但院中已然进了人。
他肘撑在她身侧,覆住她的手只微微动了动,她便不由自主地仰起头轻哼出声,下一刻便往他怀中缩。
她推不动他的手,只将他敞开的衣襟敛起,再不乱摸,隔着轻薄的衣衫,抿唇闷声道:“外面有人。”
“公主不是还要学诗?”晏朝在她上方低声问。
“……不想学了,你快起来。”
“那怎么行。”
晏朝将手抽出来,将她脸从怀中抬起,指背自她颊边轻轻蹭过。
“臣既是安华公主的驸马,自当事事以公主为先。”
“殿下,是定州知府和知州,还有陆公子,带着官府的人,说是要拿人。”门外周则安声音有些莫名,语气比方才也重了些。
“可能要晏大人出来见一下。”他顿了顿,提示道。
周则安这莫名其妙的话音,指不定在想什么,方才撩拨晏朝时,傅瑶光尚不觉着脸热,这会反而害羞起来。
她手撑着他,任他抬着自己下颌,闭着眼不看她,只道:
“你快去。”
晏朝低笑了笑,在她额间轻轻吻过。
“也好,公主想要学诗,今晚再学也不迟。”
他起身站到床边,慢慢整理身上的衣衫,看着她在床上拉开锦被盖着自己,而后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他将一旁的官服拿下来也理顺穿好,在屋中稍坐片刻,听着外间逐渐压不住的人声,起身走出房门外。
听着房门阖紧,傅瑶光方才转过身。
盯着拔步床边的帷帐,想着晏朝方才低沉的声音,还有同她说的话,她颊边的绯色却怎么也褪不尽。
良久,她也坐起身,将身上衣衫里里外外都整理好,起身来到镜前。
发髻齐整没乱,是他方才扣在她后脑的手,没让她在枕边和他襟前将发髻蹭乱。
外间人声渐消,傅瑶光薄薄上了层脂粉,换了件外衫,推门走了出来。
几乎是一眼便能瞧见院中央那道沉肃冷峭的身影。
晏朝面容半分不复方才待她时的温和,凛冽似晓时沆砀雾凇,不请自来的那几人,这会已在他对侧跪成一片。
一旁的陆文清嗤声笑道:“来时看两位大人那般阵仗,还以为二位多大的能为呢。”
跪立一旁的二人中,其中一位怒视他道:“晏……陆公子,这段时日我们可是尽心尽力地招待您,便是如今虎落平阳,也轮不到您在这冷嘲热讽吧?”
“虎落平阳?”
陆文清重复了声,而后面露几分戏谑,“梁大人可真会说话,可还会些旁的什么词吗?陆某倒是还想听几句。”
另一人只盯着晏朝硬声道:
“晏大人动作倒是快,不过晏大人年纪还是轻了些,须知好些事可不是凭蛮力便能触动的,可莫要因着初入朝堂的一腔热血,最后引火烧身,累及满门。”
“许大人如今若还有这般闲心,倒不如先想想来日许家满门应当如何,我晏氏的门楣便不劳许大人费心了。”
晏朝往前走近了些,复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