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怀安这般的文人,多年死读书,不通兵道也正常。”
“皇叔今日便提点提点你,这纵横谈判之道也如用兵一般,你看那两军谈判之时,有谁是先把底牌亮出来的吗?”
晏朝也笑了笑。
“两军谈判?皇叔慎言,你我皆是大乾宗亲,何来两军之比?”
“还是说端王殿下也已经不将自己当做大乾子民了?”
“贤侄不愧是文臣出身,咬文嚼字的本事令人自愧弗如,我不如贤侄那般有学问,更不会这般牵强附会。”
“不过贤侄方才问谢瞻之事,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既然你开口问了,本王也没什么可回避的。”
“愿闻其详。”
晏朝略略颔首淡声道。
“本王就一句话,谢瞻之事与我端王府无关。”
端王坦然望着晏朝,一字一句说道。
“无论是他图谋什么,端王府皆不知晓。”
他看了眼傅瑶光,又看向晏朝。
“若是二位今日是为此事而来,只怕今日是要失望而归了。”
“本王蒙受太上皇天恩,多年来又多受皇兄照拂,得以留在这京中,从来都是恪守郡王的本分,半分懈怠都不敢有。”
傅瑶光听他这一通说完,既未顺意附和,也没什么不认可的神情,只是笑道:
“今日不是皇叔亲下的邀帖吗?怎还反过来问我们来意了?”
端王顿了顿,还未说什么,便听晏朝道:
“端王殿下言重了,不过本官今日倒也并非是为诛心而来的。”
他对身后站在亭外的云澜微微抬手,云澜上前几步递上一物,呈到端王面前的平滑石桌上。
傅瑶光看了一样,是一方丝帕,比翼双飞的一对鸾鸟,下方绣线绣着两个字。
一个是瞻,一个是琅。
傅瑶光了然。
她的这位郡主堂妹,名字便作琅玉。
“这是在谢瞻府中得到的,除这一方丝帕之外,还有许多郡主私物,另有周太师之孙,周小将军查证,郡主离京之时,谢瞻也在一行人中。”晏朝道。
傅瑶光闻言也觉意外。
周则安确是调查过此事,可他若查到此事,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她,而不会先行告知晏朝。
她不动声色地望向端王。
端王面沉如水,盯着桌上的这方绣帕。
女儿出生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还是父皇膝下的孩子。
他此生只这一个女儿,不是不想要嫡子,实是他当下的境况不容许他有自己的嫡子。
更何况,早些年的那些雄心壮志,如今也磨灭地差不多了。
女儿大了,有了心仪之人,他这辈子第一次真心实意地下跪去求那皇位之上的兄长也是为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