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摇动作一顿,将风水簪从头上拔下,“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看好了,我只教你一遍哦……”
孟画慈收拢折扇,以扇作簪在半空点画,时而细捻慢挑,时而大开大合,动作缓慢不失优雅,如翩翩起舞,化蝶欲飞。手臂轻抬间,那双皓腕自滑落的衣袖下露出,柔弱无骨,苍白如纸。
范一摇盯着女人一举一动,眉头越皱越深。
她平时跟在大师兄身边,对阵法师那套东西多少是了解一些皮毛的,此时已一眼看出她是在描画阵法图纹。
“学会了么?”一舞完毕,孟画慈问,还是那样不紧不慢,风姿绰约,仿佛此时他们并非置身火海。
眼下情形紧迫,也没时间分辨她话中真伪,范一摇在脑中将她所有动作复盘一遍,准备死马当作活马医。
然而她才刚做出第一个画阵动作,只听破空之音袭来,手腕一紧,竟是被一条鞭子缠住。
“大师兄!”范一摇见到熟悉身影,喜出望外。
江南渡将范一摇挡在身后,冷漠视线与孟画慈相对,说出的话却是冲着范一摇的。
“不是说不让你进来,怎么不听话。”
“你在里面,我怎么能不进来?”范一摇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江南渡微微僵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蕴含诸多无法诉说的情绪。
范一摇又往一层瞥,此时浓浓烟雾几乎已经让人不能视物,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师兄,还记得师父给我们讲的那个传说么?风水簪应该可以熄灭这毕方的火,我到了外面才想到这点,可是你用阵法封住这里,我好不容易才进来!你是不是也没想到,疏忽了啊?”
一听这话,孟画慈又噗嗤笑开:“范总镖头,以你对你大师兄的了解,你觉得他……当真是‘疏忽’了?”
范一摇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南渡这时却已经对孟画慈出手,长鞭挥出,招招带着杀意。
孟画慈躲过了鞭子,胸口却挨了江南渡一掌,直接被打得吐血。
“呵,怎么,江大掌柜这是怕我在你这宝贝师妹面前揭露你,急着杀人灭口了?”
第26章画阵
江南渡面无表情,根本不在乎孟画慈说了什么,一条长鞭携风带火,只求置对方于死地。
孟画慈勉力抵挡,却明显不是对手。身上又挨了江南渡一鞭,做工精良的阔袖旗袍也从背后裂开,露出皮开肉绽的鞭伤。
“呵呵,要不是为了维持这五棺风水阵,你以为你是我对手?”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依然能笑得出来。
江南渡不为所动:“趁你病才能要你命,不是正好。”
孟画慈索性往楼梯扶手上悠闲一靠,转头看范一摇,轻喝一声:“喂,小狗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用风水簪灭火救人?”
那语气中有几分嗔怪责备,像主人逗弄爱宠。
范一摇被这称呼叫得一愣。
她虽是天狗,生平却最恨别人将她当做狗,可也不知道为何,这称呼自那女人口中吐出,却没让她如何反感,反而下意识听命举簪,像有什么条件反射。
江南渡眸光一暗,喝止:“一摇不要听她的,她只是在利用你做引,锻造那把风水簪!”
但凡一个活物,和“锻造”两字扯在一起,总会引人不祥的联想。
范一摇听到这里毛都炸了。
“锻造?什么锻造?”
居然还要用她做引……
孟画慈拍了拍手,称赞:“不愧是江大掌柜,这么快就查明我意图。”
江南渡眼底寒意森然,“也仅限于此了。”
长鞭再次挥出,这一次孟画慈无力再躲,被鞭子缠住脖子。
孟画慈抬手牢牢抓住鞭子,为自己争取片刻生机,媚眼望向江南渡身后,笑道:“小狗狗做得好。”
江南渡闻言一惊,立刻转身,待看到小师妹握着风水簪纹丝未动,才知道自己中了计,随之手上感觉力道一松,鞭子的另一端已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