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连着两天做同样的噩梦。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体验。
周遭皆是黑暗,她的手腕被绑着吊起,腕骨紧紧撞在一起,捆得生疼。挣扎中,小腿叠在一起,脚尖绷紧。
意识在半梦半醒间察觉到惊恐,她试图醒过来,眼皮却被粘住,睁不开,酸涩难忍。
湿滑的蛇尾,亦或是黏腻的藤蔓。
从松软的被子下,蔓延到嘴唇里,万分残忍地撬开她的齿关,勾住舌头扯了出来。
舌尖尝到一点带腥的咸湿,紧接着就陷入更柔软的地方,被挤压、吮咬,贪婪吃下,搅出汁水。
含糊的音节溢出。
“为什么不吻我。”
好热……好难受……
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四肢压着沉甸甸的东西,挣扎的幅度远抵不过重物。逐渐变得炙热的藤蔓寸寸收拢、勒紧,她极力呼救,仅仅泄出微弱的哽咽,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在大汗淋漓中胡乱扭动。
忽然,耳畔粗重的呼吸声愈来愈大,她的心跳也越来越猛烈,咚咚、咚咚,疯狂跳动,几乎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欢欣雀跃。
“嗡——”
所有声音又在刹那间消失,剩下乏味的嗡鸣,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淌出来。
那近在咫尺的声音忽然轻笑,像是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又在片刻后急转而下,化为冷冷的诘问,阴晦难明。
“为什么,不吻我。”
*
眩晕感消散,黑暗也在慢慢消逝。
睁开眼看见阳光的那一刻,陈尔若喜极而泣。躺在床上呆愣许久,她又茫然地摸了摸脸颊上的泪痕,突然忘记了她为什么会流泪。
是做噩梦了?
……她记不清了。
眼瞧天都亮了,陈尔若打算下床去看看情况,结果手臂往床上一撑,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松手,整个人仰栽过去。
不动还好,一动牵连全身的肌肉。
她昨天从早忙到晚,窜上窜下,又跑又爬,困得来不及拉伸,倒头就睡,结果一觉醒来就这么残废了。
她费了些力气,拖着酸疼的腿一瘸一拐爬上车,尴尬地和其他人打招呼,还没开口解释,就感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怎么……”
陈尔若慢半拍地通过他们的视线聚集的地方意识到——她的嘴唇好像还没消肿。
霎时间,她如遭雷劈。
“咳……那个,陈宿还没到呢,咱再等等。”王穆生硬地咳了声,提醒几个人注意分寸,他率先回避,转过头权当没看见。
叶衡和施宽作为男性,为了避嫌,也默契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