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枕梨揉着泛红的手腕,轻声道:“她辱的是妾的夫君,妾岂能坐视不理?”
裴玄临眸光微动,却未再多言,只引凌枕梨向御花园行去。
御花园中牡丹花团锦簇,开的盛艳,凌枕梨却无心欣赏。
方才之事让凌枕梨知道昨夜为何裴玄临突然跟自己讲明他的身世了。
裴玄临虽贵为太子,却因不是当今圣上亲子,再加上出身低微,在宫中处境却颇为艰难。
但是这位金安公主,未免也有些太狂妄了,难道不怕来日裴玄临继位,找她秋后算账吗?
正思索间,前方传来男女吵闹声。
裴玄临也听见了,面色沉了下来。
“崇珩,怎么每回见你都在跟禅莲吵架。”裴玄临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凌枕梨循声望去,只见一对璧人立于牡丹丛旁,男子一袭月白锦袍,面如冠玉。
还能是谁,是每回见到就能让她魂飞魄散的萧崇珩,真是冤家路窄。
而萧崇珩身旁的女子,穿的华贵逼人,想必就是他的正妻,柔嘉郡主。
什么牛鬼蛇神都挤在一天了。
“见过太子殿下。”柔嘉郡主规规矩矩行礼,“太子妃。”
萧崇珩却只随意拱了拱手,看得出他跟裴玄临关系不错,这样行礼裴玄临也没怪罪,但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凌枕梨脸上。
“这位便是嫂嫂吧?”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知为何,看着甚是面善。”
凌枕梨心跳几乎停滞,生怕下一秒他拆穿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打入地牢。
“燕国公慎言。”裴玄临上前一步到凌枕梨身前,“太子妃深闺女子,你从何处见得。”
萧崇珩轻笑:“都怪太子妃娘娘美得似天仙下凡,许是在梦中见过。”说完,他又转向郡主,故意激怒道,“夫人你说是不是?”
柔嘉郡主裴禅莲见萧崇珩一直盯着太子妃看,脸色已不太好看,硬邦邦道:“夫君说笑了,这是哪里的话。”
裴玄临冷冷道:“崇珩,你既已成婚,当以家室为重,皇姑若知晓你夫妻二人如今势如水火,怕是要忧心了。”
萧崇珩笑容一僵,裴禅莲则瞬间涨红了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目光阴狠,不知是针对萧崇珩,还是针对太子妃这个祸水。
凌枕梨垂眸掩去眼中情绪。
杀害她一家人的罪魁祸首舞阳长公主……如今仇人之子就在眼前,恨意如毒蛇般在心头缠绕。
萧崇珩要是敢把她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她一定要跟他同归于尽。
“太子教训得是。”萧崇珩恭敬作揖,“家中还有事,先行一步,臣弟告退。”
说完,他带着郡主离去,临走前还对凌枕梨眨了眨眼。
凌枕梨强自镇定,随裴玄临在园中又转了片刻,不一会儿,有太监来传,说陛下召太子议事。
裴玄临闭着眼都能猜到,一定是裴裳儿又向皇帝告状了,他不得不去。
“你玩够了就先回东宫,不必等孤,待用过午膳,再去敬香也不迟。”裴玄临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