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映迈下剩下的几阶楼梯,走到客厅,面对众人落落大方地笑道:“我听说阿延失忆的症状没有好转,特地找老中医开了方子,这不,刚才劝了他好久,他终于愿意试一试了。”
祝莺来正正站在霍斯也的余光里。
女孩的脸色冷得宛如极地冰川。
在张思映说完这些过后,冰川裂开了一道骇人的缝隙。
祝烈义看向霍时雍,眼神森寒:“这就是你拦着不让测谎的理由?”
霍时雍连忙解释:“祝董您想哪去了,思映跟阿延就是朋友。”
祝烈义已经下最后通牒了,面子尊严和家里的生意二选一,当然是后者要紧。
霍时雍接着说:“祝董执意要给阿延测谎,那就测吧,否则我这个做父亲怎么为儿子辩白都像包庇。”
祝烈义看了眼秘书,秘书会意,带着卡利姆和他的助理先上楼调试测谎设备了。
“你也上去搭把手。”霍时雍对樊蕾说。
美其名曰搭把手,实则是让她去给霍延通风报信。
樊蕾点点头,带着管家忙不迭跟了上去。
张思映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担忧地对霍时雍说:“霍叔叔,可以让阿延先喝药吗?药凉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祝烈义本来不想搭理这个碍眼的人,偏她频频跳出来现眼,每句话还都在打外孙女的脸。
他忍不了一点,当即命令霍时雍:“我们两家的私事,闲杂人等别在这里掺和。”
霍时雍有心护张思映,无奈发话人是他现在不能忤逆的存在。
他正要劝张思映离开,祝莺来却抢了他的话,主动对祝烈义说:“姥爷,不用赶她走。”
祝烈义眉心微蹙,不愿意她受委屈:“鸟鸟。”
祝莺来对祝烈义露出一个安心的笑,转头看向张思映:“张小姐不是说了吗,劝了半天霍延终于愿意试一试中药了,何必半途而废呢。”
在场的人只有霍斯也和祝烈义敏锐地察觉到一个细节——祝莺来提起霍延时称呼上的变化。
不是从小叫到大的阿延,而是连名带姓的霍延。
张思映意外地看着祝莺来,仿佛从没认识过她一样。
这些年,祝莺来没少因为她父母去世的事情迁怒自己,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由着自己的想法,别说羞辱了,连为难都没有。
“梁姨,中药好了吗?”祝莺来转头问从厨房出来的梁姨。
梁姨战战兢兢地回答:“好、好了。”
“盛一碗,让张小姐端上去。”
梁姨看向霍时雍,询问他的意思。
霍时雍“嗯”了一声:“还不快去。”
“好。”
等梁姨盛好中药端出来,一行人一起上楼去霍延的房间。
祝家跟张家的恩怨,霍斯也是清楚的。
正因为清楚,祝莺来刚才没对张思映发难而是成全,才让霍斯也感到奇怪。
“你还好吗?”霍斯也有意放慢脚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祝莺来。
祝莺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挺好的。”
“我以为你会把中药泼在姓张的身上。”霍斯也顿了顿,补充道,“就像霍延昨天对你那样。”
祝莺来抬眸看他:“小叔在提醒我睚眦必报吗?”
霍斯也没否认:“不应该吗?”
祝莺来停了几秒,坚定回答:“该。”
“我又不是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