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子。
是药!
这个气味她太熟悉了。
只是她并没有能够判断出这是什么药的能力,好坏都分辨不出。
谢梓搭在膝盖上的手腕被拎了起来,药粉撒在手腕被勒红磨破的地方,对方上药的动作有些粗野,不少药粉都被撒在了地上,但也很细致,见红的地方没有一点遗漏。
不知是什么药粉,一点刺痛感都没有,凉凉的,很舒服。
一直绷着的那根筋陡然之间松了下来,谢梓知道不应该,这也许是对方麻痹她的一种手段,既然能绑她,于她肯定不会是朋友,又岂会如此好心。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曾经,她是被双亲呵护的掌上明珠;后来,他是钺国金尊玉贵的承泽公主,从来娇生惯养。
修习招式,张衣阳从来也都是护着她。
若不是有每月毒发的折磨,钻心入骨的疼痛,今日这一遭,她可能都坚持不下来。
也许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令尊做什么营生?”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谢梓从手腕的舒适中回了神,但答案已经脱口而出,“笔杆子。”
还好记得够熟,照本宣科,不假思索。
此刻谢梓才觉察到清凉舒适的手腕已经沾染了湿意。
她低头发现,白色的药粉已经被擦掉,手腕光洁,隐约可见水迹,有磨伤的皮翘起,但已未见任何红意。
若不是内里还能感到浅浅的疼意,她大概也不会认为这双手腕刚才伤的那般刺目。
谢梓心中惊异,这到底是怎样的伤药,竟有如此奇效。
若是钺国的军队能有此药,战力必然会再上一步。
“劳烦姑娘了,我自己来吧。”
女子闻言,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他,“具体说说吧。”
谢梓并未立刻开口,而是低着头细细的擦拭手腕,像方才那样的惩戒并未发生。
换人了啊。
她倒是有些好奇,如此温柔的女子,若是认为她所言非实,会如何警告她。
将帕子仔细的折成手掌大小,握在掌心后,谢梓才开口:“帮人写信,写春联,抄书一类的吧。北定地处荒凉,少受教化,是以算是个不错的营生。”
“这个不错是?”
“入账。”
“读书人在乎这个,不怕沾染铜臭味,污了清白风骨。”
“嗤!”旁边响起男子嘲讽的笑,声嘶而细长,分外刺耳。
谢梓并未理会,连眼皮都不曾朝男子翻动,依旧慢条斯理的温声缓语,“吃喝拉撒,什么人都逃不开,更何况笔墨纸砚、珍本古籍,价值又岂能常论。”
那男子被她这般无视,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声冷哼了事。
“你倒是坦率,不像这个年纪。”女子话说的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又补了一句,“少年人,理想裹腹,眼里不入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