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就像是有一层雾在里面,怎么挥都挥不去。
阳光落在身上,刚感觉到一点暖意,风一吹过,就激起阵阵寒意。
楚郁打了一个颤。
嵇临奚忙把他抱回窝里,将头顶的树枝拆了,这样就不用吹到多少风,也能晒到太阳。
“殿下,救兵还不知道何时会来,趁着今天出太阳,小臣帮您把衣服晾干,穿在身上就不会伤身了。”他说。
楚郁知道嵇临奚说的是对的,但当着嵇临奚的面脱衣服,他真的做不到,况且脱了就是光着身体,嵇临奚这样的体贴之人,又怎么会让殿下陷入这样的为难,说可以先拿他的外衣遮盖,等到干了再换。
“那你不晒吗?”
“现在还早,等殿下的干了,小臣再晒自己的,小臣可以先晒里衣。”
楚郁犹豫片刻,答应了。
嵇临奚背过身去,楚郁呼吸一口气,解开腰间的腰带,然后抓着衣领,将湿漉漉的衣物一层一层脱下来,手上的动作牵扯后背,他蹙眉忍住,望着嵇临奚,一点一点把嵇临奚的外衣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好了,嵇侍郎。”
嵇临奚回身,就见自己宽大的外衣盖在太子身上,太子只露出一张脸,分明依旧沉静如水的神情,但因湿润贴着脸颊的头发与发带,就像刚从水里捞出的小猫,而那小猫眼中藏着警惕地望着他。
他的心就这么在胸腔里震颤不止。
原本感觉清醒许多的脑袋,在这一刻,又像是踩在云中,一切都变得微微晕眩起来。
嵇临奚慌忙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用余光贪恋地望了一眼,手上捡起落在地上层层叠叠的衣物抱在怀中,忍住嗅闻的习惯,他爬了出去,来到河边,先是将它们都放在水中清洗一遍,而后用力扭干,捡起树枝,平铺在上面。
轮到洗自己的,嵇临奚特意离远了点,令太子看不见他光屁股的样子,洗干净了铺在地上晒着太阳,又一点一点挪回到窝旁。
脑袋实在昏沉得厉害,埋在嵇临奚外衣上又睡了片刻的楚郁只觉得有一会儿没听见嵇临奚的动静,睁开眼睛,也没看到嵇临奚。
“嵇侍郎,嵇临奚——”他喊,正要爬出去找时,耳边传来嵇临奚的声音。
“我在这里的,殿下。”
作者有话说:
楚楚:鸟塑。
嵇:猫塑、狐塑、鬼塑、人妻塑、塑塑塑都给我塑。
嵇:身为殿下的矿攻,我不能让殿下看到我光屁股的样子,这是矿攻的尊严。
第190章(二更)
看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殿下,请遂我一点多年夙愿罢。
时间慢慢过去,拧得极干的衣物被风与太阳拂干,穿上衣物总算人模人样的嵇临奚,殷勤将层层叠叠的衣物给楚郁送了进来,说:“殿下,衣服已经干了,快些穿在身上罢。”
还裹着他外衣的楚郁,轻声细语道谢,却没有立刻动作。
嵇临奚是多心思灵巧察言观色的人物,太子是最重仪容仪表的人,披着外衣这么久都不曾规整套在身上,加之现在迟疑的神情,他就知道,太子定是依旧全身都痛得厉害,脱衣已是勉强,若是强行自己穿衣,就会牵扯到伤口,加重内里的伤势。
他心疼得狠了,心知肚明知道太子在顾虑什么,便说:“殿下,小臣闭着眼睛给您穿吧,您昨夜落水,身上受了内伤,身体不宜动作。”
“早日把身体养好,待到救兵找到我们,殿下也能早日主持之后的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三言两句,便轻而易举将拒绝的后路堵死。
楚郁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抿着唇瓣,轻轻点头。
为了表明自己真的不会偷看,嵇临奚将把头上那根青色发带解下来,绑在眼睛上,楚郁望着那根发带,视线飘了飘,嵇临奚却没注意到这些,他摸索着怀里的衣物,转而正人君子的姿态,将披在楚郁身上的外衣扯了下来,手拿起放在膝盖上的衣物。
最先碰到的是肩膀与垂下来的头发。
嵇临奚心知眼下并非是贪恋情欲的时机,眼下二人皆身处危难之际,太子更是伤痕累累,但他实乃色中小人,肖想了千遍万遍金尊玉贵的人儿,如今就在他的面前,两人近在咫尺,显香露玉,让他无动于衷,那可能么?
触手的温润光滑,就已经叫他呼吸急促,小人的本性作祟,心也如擂鼓,拍打个不停。
“抱……抱歉,殿下,小臣并非有意。”他结结巴巴说。
楚郁不言。
嵇临奚手指颤颤,将亵衣为太子套上,而后隔着衣料,摸索着太子的身体线条,试图让亵衣更贴合身体,好穿接下来的衣物。
他不敢说,不敢说自己眼睛虽然蒙上了发带,但依然能依稀看见蛊惑人心的身体轮廓,知道太子是极为敏锐的人,他只能装作自己看不见。
或许还有一个解法,那就是闭眼非礼勿视,只嵇临奚就从来不是君子,此等秾艳光景,他眼睛就像是被吸住了般,压根舍不得移开一点视线,更别说闭上,他连眼睛都不眨,因为眨了一下就是暴殄天物。
宽掌碰到了太子的腰,纤细柔软的腰肢,像柳枝一般,在衣物下显出弯曲的线条弧度,嵇临奚用力咽了咽口水,他面上斯文端庄,正人君子,心中却已和市井流氓没什么区别了,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