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百花谢打开食盒,将一滴未漏的凉浆端出来拿给九死生和狂鹤。九死生端起凉浆一饮而尽,凉意从口腔蔓延到肠胃,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狂鹤一口一口嘬着凉浆,百花谢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前辈,你们接下来什麽打算?”
“你师傅怎麽说?”九死生问道。
百花谢回头看了眼参商,答道:“师傅说……我们可以把流筝前辈抓出来,只要让她出了城门,就什麽都好说了。”
“小琴魔,你胆子不小,都敢假传你师傅旨意了,该当何罪啊?”九死生开玩笑道。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百花谢道。
“是啊,不能再耗下去了。”九死生望向狂鹤,语重心长道,“燕淼已经带着神武军攻下了晋州,冯争和应无双在北疆起义的事情很快便会传到老男帝耳中,到时候再想走便麻烦了。你也想想办法,别让你们两个姨母的事情,耽误人家冯争征战天下。”
狂鹤喝着凉浆,头脑越发冷静,她脑中灵机一现:“抓是抓不出来的,我有个办法,把她骗出来。”
“骗?”九死生和百花谢都好奇地看向狂鹤。
狂鹤的拳头握得咯嘣响:“对,骗出来,打一顿。”
第197章故友重逢,招招致命
京城,东街
流筝刚从街上各大商铺查店归来,她刚进门,看见孙筠便问道:“争儿可有寄信回来?以往每月初争儿都会寄一封家书回来,可这月都过去大半了,怎麽还不见她的信?”
“家主,目前还没收到大小姐的家书。”
孙筠走到流筝身边,见她眼中满是担忧,忙轻声安慰,“许是送信之人在路上遭遇了意外,这才耽搁了大半月。”
“兴许吧。”流筝仍然放不下心,手里的账本怎麽也看不进去。
当下,神武军在北疆、边南起义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
流筝也依照冯争、应无双的吩咐,命令手底下的商铺、茶楼和酒肆等地传唱平北将军应玉树和破衣卫的戏文。
八月初的时候,戏文已演到应玉树的女儿应无双在北疆起义,决意为母亲和破衣卫向朝廷讨个公道的桥段。
十多天过去,朝廷对此有所察觉,流筝早有预料,该打点的都已妥善打点,同时下令让底下人换个戏文传唱,如此一来,这事便查不到她头上。
碍于朝廷威严,城里各大茶楼、酒肆没人敢继续唱神武军起义的戏,但朝廷捂不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旧时破衣卫,新天神武军的故事已经逐渐深入人心。百姓们不敢当着朝廷官府的面谈论这些事,可在茶余饭后,却常常把神武军挂在嘴边当作谈资。
京城上下都注意到了北疆的神武军,更何况与北疆邻近,且有重兵把守的幽州、蓟州、妫州等地。
也不知争儿在北疆招募的神武军规模如何,能否与周边几州的男兵抗衡?
领兵起义的节骨眼最是关键,偏偏冯争的家书在八月断了。
期间,流筝也派人去天机部打探过消息。天机部却说她们对北疆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不过,眼下并未收到北疆神武军与人交战的消息,也没有任何关于冯争出事的消息。
北疆和京城相隔甚远,哪怕北疆出了事,等消息传回京城,都过去了一两个月了,这叫她如何能安心?
流筝眉间的愁色越发浓重:“孙管家,准备笔墨纸砚。”
孙筠瞬间明白流筝这是要给冯争写信,她连忙跟着流筝走进书房,麻利地备好流筝写信所需之物。
她在旁为流筝磨墨,看着流筝笔下略显淩乱的字迹,柔声道:“上个月到府上来的那三位江湖高手,就是得了大小姐的托付,专程来府上接您,要护送您去北疆。如今才过去半月,想来是不会出事情的。”
流筝闻言手下一顿,墨水将笔下的担忧晕染得模糊难辨。
她想起七月中旬来府上的那三个江湖高手,其中有位自称盗圣九死生的青年,曾对她说过,让她尽早离京赶往北疆,以免冯争因时刻担忧她的安危而分心,从而影响战场局势。
“争儿机灵聪明,她不会出事的。她也了解我,我在京城里做生意能照顾好自己,更无需她操心。”流筝自我安慰着,手下被墨水晕染的信纸被她揉成一团丢到旁边。
崭新的信纸上,最终只写了寥寥一句话——争儿,可还安好?
她把写好的信交给孙筠,叮嘱道:“这次别找锦书堂的人送信了。去府上挑个马术精湛的侍卫,让她快马加鞭赶往北疆送信,务必亲眼确认争儿安然无恙后,再返回京城。”
“是,我这就去办。”孙筠收好信封,这已是八月以来家主送出去的第十封信了。月初送出去的信怕是都还没到北疆,这第十封又要寄出去了。
往日里,家主与大小姐来回通信,都是通过天机部的锦书堂,这次却要府上的人亲自去送。
从京城到北疆,若路上不耽搁停留,来回只需两个月时间。家主与其在府上提心吊胆地等待回信,倒不如亲自去北疆一趟。
孙筠走出门后,又折返回来,劝道:“家主,您既然如此担心大小姐的安危,何不亲自去北疆看一眼,也好求个安心?您放心,京城的生意有我们照看,不会出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