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展开漆红皮册子细看,先看总进项。呵,竟然突破了五万两纹银的大关!
这可真是能过个富裕年了。
暮雪勉励了一番众人,当场宣布,取出千两银子来作为众人的奖金。一时之间喜气洋洋。
大会开完了,就是小会。
范毓奇与翠姑夫妇自京城而来,甚少与公主当面陈事,于是暮雪单独在东暖阁见一见他们。
侍女们奉上热茶,又捧来装了奶皮子、奶酪各色果干的七巧攒盒,请几位管事用,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暮雪盘腿坐在大白狐皮坐褥上,一边喝着添了蜂蜜的花茶,一边听他们讲着京中事。
总体而言,处在一个太平阶段,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纷争。康熙皇帝这两年的重心放在治理上,年初时亲自去看了永定河的工程,据说治水治理得很不错。明年,康熙皇帝预备再次南巡。朝堂上总体而言比较稳定。
“这样好,”暮雪说,“他们京城中稳稳当当,我在归化也能舒舒服服的。等新年一过,便可张罗着归化城的各项事情。最近归化的商人也纷纷预备着过年停业休息,听人说要拜关公祭祀,哦,还有拜费公的呢,倒念着旧情。”
范毓奇听见“费公”两个字,道:“可是之前镇守归化的董鄂费扬古大人?”
“是,”暮雪道,“他如今归乡在京城住,想来日子也舒坦。”
范毓奇犹豫了一下,轻声禀告:“我们出城前不久,听闻费公仙去了。”
暮雪一时愣住了,喃喃道:“竟然如此,这……”
虽与费扬古往来不多,但这位将军也曾关照过她,暮雪乍闻丧讯,心情不免低落。
她搅动着海棠汤匙,过了一会儿才道:“荣儿,之后使人往京中送年货,记得也为费公备一份奠仪,送到董鄂府上。”
想了想,暮雪又吩咐:“让延喜亲自去军营走一趟,其中有些费公的旧部,例如副将军,或许他愿意祭奠费公,带些银两,可做祭奠之费。”
延喜听令,不敢有耽误,立刻找银库签条子领银,然后备马领着徒弟往军营报信。
副将听说后,情绪低落:“前两日确实听说费公故去消息,奈何身负守土之责,不可去往京城为费公上香。”
这也是不少士兵的心声,当时费扬古在时,对于麾下士兵照应得当,许多人感激其恩,又有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情谊,这份关系不可谓之不厚。
然而有种种缘故,他们也无法去送费公最后一程。只是私底下商议,是否一起凑些银两祭奠费公。
只是他们军营中人,是按季领取禄米,有不少需要奉养家人,手中钱粮寄出去许多,这一时凑一凑,也有些为难。原本副将等人
𝑪𝑹
就打算从简祭奠一下算了,以全心意。
延喜听了,感慨了一番:“我们主子当日从归化城过,很是赏识费公,道他既仁且勇,难怪屡获战功,又深受爱戴。”
副将听说此言,连连点头。当时费公离去前还特意领着他去见了公主呢,确实称得上对于公主有所照顾。
延喜继续道:“四公主心善,已着人预备着进京上香,念着你们也与费公有袍泽情谊,便使我来问问你们,是否要带着你们的情一起去。或许有什么想说的话,写在纸上,到时候在费公灵前一并焚烧,使他老人家知道,也算成全了情谊。”
“此话当真?”副将眼睛一亮,“这样,我便知会几个兄弟,托公主的福一道将哀思寄去。”
延喜从怀里拿出一包碎银子:“于灵前上香是一桩事,想你们也少不了在军中祭奠,既然是祭奠,总得好好准备,免不得有所开销。你们手中的余钱也不知够不够,这是一百两银子,不嫌弃先拿着使,等到年后发晌,再还也不迟。”
“这,这怎么好意思。”副将有些过意不去,但目光始终放在那包银子上。
延喜不由分说,态度强硬地往他怀里塞:“我们主子是公主,又不比阿哥贝勒,与朝政毫无干系,无需忌讳这个。一方面是念着费公的好,另一方面也是以后要常相处,万一公主府有个盗贼之类的,也需你们速速响应。”
这缘故倒说得真,副将把存着的一点提防心放下来,有求且求的在理就好,他勉为其难收下银两,爽朗道:“谁敢犯公主之尊,我等必将使其知道厉害,来日必将亲自登门叩谢公主。”
他说到做到,第二日就拾掇得整齐,前往公主府请安。
四公主见了他,互相追忆了一会儿费公。
“没有费公,何来今日归化城的宁静。”暮雪道,“这消息传来,不只是我,你们,还有归化城的商民,都有哀悼。”
她叹息道:“谁知匆匆一别,竟然是最后一面,唉。有不少商民也想遥寄费公,之前就商民自发为费公建生祠的,不过那地方我使人看了,着实有些简陋。我想着,要不由我出资,好好修整一番,建一个漂漂亮亮的费公祠,这样在归化也可供奉香火。”
副将听了,忍不住抹起泪来,哽咽道:“若真如此,也算全了费公守护归化之恩。”
依着他的了解,归化城原本的商民一定会欣喜新修费公祠的。平民百姓、凡夫走贩的眼睛总是能看明白的,到底谁是为他们好。
第108章新春原本营造公主府剩下些材料,如彩……
原本营造公主府剩下些材料,如彩漆、木石之类的,这一下正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