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丐离了江西,于大局影响就小些,不过是点苍跟丐帮华山多了名仇人,算起来自己还得排在第三位,让他们两家烦恼去。”诸葛然想着,“可这么大的事,徐放歌能耽搁?再来,江西道上传出赊刀人的故事,明摆是要提醒彭小丐一家,谁趟这浑水?要是外人,夜榜能这么多事?若是自己人……”
臭丫头带走了彭小丐的孙子,难不成是她搞的鬼?小时候听叔叔说故事听傻了?诸葛然心想:“得在徐放歌问起之前先写信骂他没管好儿子,这叫先声夺人。”
他离开大院,回到书房,玉金堂的易迁见着他,忙迎了上来,递上厚厚一叠账册:“副掌,这个月的账本。”
诸葛然问道:“石场那边最近怎样?”
易迁眯着一双鼠眼,恭敬道:“最近没采着什么好玉水,都是些劣货,我督促着加紧了。”
“你督促?这令传下去,到了地方门派,门派再下去石场,石场吩咐工头,工头吩咐工人,你在这边吼,那边当蚊子叫。”诸葛然问道,“听冠出发了没?”
易迁低头道:“大公子还在昆明。”
“也对,昆明地方挺大,得走十天半个月才出得去。我估计他连漱玉轩都没离开吧?”诸葛然翻着手上账本,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他指指门口,示意易迁离开,之后又见了督办兵器的军监司和督办工务的运务司,吩咐了些事情。刚过午时,一名男子身长七尺,长的方面细眼,左边脸颊上有颗半截小指大的痣,周围青斑有铜钱那么大。恭敬喊了声:“二叔。”
这人是诸葛焉的二子诸葛长瞻。诸葛然问道:“从庆远回来了?怎样?”
“都打过招呼了,交待昆仑共议前让他们戒备,加强工事。也检查了各处兵库房,器械都完备。昭通城的马少了些,我通知易堂主采办,明年二月前能补上。”
“最近马价如何?”诸葛然问,随即又道,“等等,这得问易迁才是。”
“比去年贵了两成。”诸葛长瞻道,“我打听过了。”
诸葛然颇有嘉许之色,站起身道:“过两天陪我去宏族,是该让你长长见识了。”又问,“你洪语学得怎样?”
宏族位在云南以西,自成一国,语言习俗有异,向来与点苍交好,之间常有贸易往来,诸葛然与现今国王莽象王私交甚笃。
诸葛长瞻听诸葛然问起,当下用宏族语回道:“我跟宏族人说过话,还能听懂。”
诸葛然听他说得流利,伸手杖敲了他臀部一下,意在嘉许。他径自走出,诸葛长瞻缓步跟上,两人在廊下又聊了些话,都是家里事。诸葛长瞻见叔叔去向,停下脚步道:“二叔,我回流金轩办公去。”
诸葛然道:“怎么突然要回去?还没吃饭呢。”
诸葛长瞻苦笑道:“瞧你走这道,是想坑杀侄儿。”
诸葛然拿手杖在地上敲了两下,笑道:“算你机灵,滚你的去。”
他到了漱玉轩,守卫见着他,正要进入通报,诸葛然举起拐杖指着守卫道:“多走一步,打断你的腿。”说着一歪一瘸快步走入院子,将左手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噤声。众人知他厉害,哪敢声张?
他到了书房,见里头无人,又走到诸葛听冠寝居前,听见里头“哼哼唉唉”的声音,一脚将房门踹开。一名裸身少女正坐着不住捣弄,见有人闯进,花容失色,抢了被子掩住身体。诸葛听冠夺过被子遮住自己下体,骂道:“贱人,还怕看呢!”
“怎么这样跟毓娘说话?”诸葛然找了张椅子坐下,道,“外头月亮太晒,我就进来躲会。你们夫妻继续办事,别当回事。”
诸葛听冠笑道:“二叔别捉弄人,正当午时,哪来的月亮?这娘们也不是毓娘,毓娘在后堂歇着呢。”
诸葛然对那少女道:“继续啊,我见得多了。”他见那少女不上不下甚是尴尬,骂道,“不继续又不下来,你这屄打算住上了是吧?!”
那少女连忙起身捡衣服,也顾不得丢脸,夺门而出。
诸葛然喝道:“停下!”
那少女停下脚步,脸色苍白,被唬得簌簌发抖。
“我不管你是哪家院子的,传出去,以后再有妓女进点苍大殿揽生意,我通通送去宏族,第一个就送你!”诸葛然道,“记得把门掩上。”
那少女脸忙点头说是,掩上门落荒而逃。
诸葛听冠起身着衣,求饶道:“二叔,别发火……”
诸葛然冷冷道:“不是大晚上你办啥事?不是你妻妾,漱玉轩怎么还有娘们?当这里是妓院吗?我要这样都不发火,还得先浇油吗?”
诸葛听冠道:“要出门了,就取个乐子。行李刚收拾好,二叔不来,我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