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檐不住咳嗽,道:“这是哪的话,成堂主别乱说……咳咳……我今天还有件事,想跟……想跟大伙说说……”
徐放歌道:“许堂主想说什么就说吧。”
许秋檐道:“我这半年来身子越来越差,帮中事务管不了,钱总舵说得对,是该换年轻人上来了。我想辞去忠堂堂主的职位,回家养老。”
众人吃了一惊,徐放歌道:“许堂主身体微恙,休半年假养病就是,何必辞去职务?”
许秋檐摇头道:“我是不成了,也不知道剩下几年命,咳……”他说着不住咳嗽,众人见他满面病容,不似作伪,却又想,许秋檐这一辞,徐放歌必然会安排自己人补缺,长老会议上又多了个席位。
徐放歌也不挽留,道:“既然许堂主辞意甚坚,我也不便强留。我会另觅人选暂代忠堂堂主职位,等许堂主病体稍可,再回来主持忠堂。”
许秋檐心想:“我傻了才回来。”口中仍道:“多谢帮主体谅。”
成默冷笑道:“我瞧也别挑谁来顶替许堂主的位了。徐帮主不是还有两个儿子?老二都当了义堂堂主,老大徐江声还当啥狗屁分舵主?不如接了忠堂的位!徐少昀也别闲着,一家在绍兴团聚吧!”
童观历拍手笑道:“成堂主倒是说了个好主意,我童观历第一个拍手赞成!”
成默勃然大怒,站起身道:“童观历,你还要不要脸?!”
徐放歌喝道:“行了!成堂主,打从会议开始你就不住惹是生非,冷嘲暗讽,真以为我不敢治你罪吗?滚出去,回家歇息两天,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成默怒道:“我做错什么事,帮主凭什么罚我?”
徐放歌道:“顶撞上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帮主?”
成默上前一步,指着徐放歌骂道:“我眼里没有帮主,你眼里还有丐帮吗?!你陷害彭小丐,想图谋什么?当这里的人眼都瞎了吗?!”
许秋檐忽然大声咳嗽,摔倒在地,众人吃了一惊,望向他去。许秋檐呻吟道:“我……我不行了,呃……咳咳……成堂主,你……你……”
成默忙上前将他扶起,许秋檐呻吟道:“我……我家里有药……”
徐放歌道:“成堂主,你送许堂主回去,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
成默心有不甘,却也知此时无奈他何,扶起许秋檐,忿忿不平离去。
徐放歌道:“明年便是昆仑共议,我需走一趟昆仑宫。声儿的分舵在浙江,我想把他调来帮忙,协助几位长老堂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彭千麒望着成默背影,一双蛇目满是歹毒。
成默扶着许秋檐上了轿子,问道:“你怎么病成这样?”
许秋檐叹了口气,只道:“你这样莽撞,真不知怎么死。你今天冲撞徐放歌,能挣个啥下场?你跟彭小丐一样,直肠子,玩不过他们。现在彭小丐倒了,三个总舵他占了两个,你要扳倒他不能这么蛮干,要……一是反,二是病,无论哪个都得从长计议。”
成默这才明白他是装病,忙问道:“许堂主有何高见?”
“高个屁!等我退下位置,天大的事也跟我无关!”许秋檐道,“劝你一句,急流勇退!”说完上了轿子,径自回府。
许秋檐这病还得拜他丈母娘所赐。唐文韬没从娘胎里带来聪明,却带了她娘的专横,徐放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早一年前她就看出端倪,写了家书抱怨丈夫不争气。冷面夫人也不说啥,就寄了一份药材过来,许秋檐喝了脸色苍白犯咳嗽,就是死不了人,当下就明白了丈母娘的意思。
可惜了,偌大的丐帮,就没一个人阻得了徐放歌。仔细想想,他这些年拔擢的不是自己心腹便是如成默这般脾气硬,瞧着正直能干实则犯蠢莽撞的人,再不然就是些谨小慎微胆怯懦弱的。拔掉彭小丐虽是一步险棋,可丐帮此后便再也没人能跟他叫板了。
不过徐放歌这天下要坐稳还没这么容易,今天那些不出声的长老总舵堂主,会不会私下动作可也难说。
但凡有人坏了规矩,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守规矩了。曹丕篡汉立了榜样,之后可不是魏晋的太平盛世。
管他娘的,回家养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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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昀依序跟两位哥哥嫂嫂打了招呼,二嫂方氏低声嘱咐道:“你可回来了,爹正不高兴呢。”
徐少昀敲了敲父亲的书房门,问道:“爹,找我?”
“进来。”徐放歌见儿子进来,合上公文,起身问道,“悠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