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一声唤,惊得沈未辰“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脚下一软,这才听出是李景风的声音。她蹲在地上抱怨道:“吓死我啦!”
李景风没想她会吓着,忙上前探看。沈未辰见他嘴角下弯,显然强自忍笑,嗔道:“你故意的!”
李景风连忙摆手,只是一张口便笑个不停,道:“不是,我没想小妹也会被吓到……”
沈未辰见他捂着嘴,笑得眉弯眼眯,假意板起脸道:“还说不是故意!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李景风见她真的生气,忙跟上道:“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瞧见火光,好奇走了过来,看你东张西望,迷路似的,这才叫你一声。”
沈未辰故作嘴硬道:“这才多远,我怎么会迷路?总之你就是存心吓我!以前看你还挺老实的,现在了不起了,会捉弄人了?”
李景风连忙道:“真不是!小妹你不是会看人说谎吗?你看我,我像是骗人的样子吗?”说完正色看着沈未辰。
沈未辰点头道:“我瞧你就是骗人。”
李景风大急,再要辩解,却见沈未辰笑吟吟看着自己,这才恍然,道:“小妹捉弄我呢!”
沈未辰笑问:“你怎么会在这?”
李景风道:“我起来练剑,怕吵着你跟顾姑娘休息,就走得远了些。方才看到火光,这才过来。”
沈未辰笑道:“这么勤奋?”
李景风道:“每次跟小妹比武都是一招败,差得太远,不勤奋不行。”
沈未辰笑道:“想学好武功,打我报仇?”
李景风摇头道:“我没这个意思,不过多学一点就多进步一点,总是好的。”
沈未辰道:“你眼神好,看得仔细,什么招都能躲过,只要不被打中,就不会输,不会输,就能找机会赢。你要是把闪躲功夫练到极致了,就是孙子兵法说的,‘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说着举起灯笼,道,“看着我的右手。”
李景风低头望去,沈未辰将灯笼交到左手,李景风也跟着灯笼望向左边,脸上又被拂了一记,不禁愕然。
“我叫你看我右手,你怎么看到左边去了?”沈未辰道,“那是因为这黑暗中灯笼显眼,又在动,我叫你看手,你忍不住就看向灯笼。这不是虚招,虚招是佯攻而未攻,这是声东击西,你只需注意别被对方引诱就好。”
李景风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道,“可要不分心去看,那也真难。”
沈未辰笑道:“这得练习。”说完又指点他一些过招法门。沈未辰武功变化多端,与齐子慨的硬桥硬马、大开大阖截然不同,李景风得了指点,更如醍醐灌顶。
沈未辰道:“这些机巧顾姐姐也想学,不若我白天再说。你现在专心练剑,我在旁指点。”
李景风点头称是,沈未辰退至一旁,搁下灯笼坐着,就着灯火看李景风练功。李景风照着萧情故的指导,只精练龙城九令前三招,反反复复不住练习,沈未辰不时出言提点。
沈未辰见他这套剑法甚是精妙,不禁赞道:“这剑法真好!”
李景风一边练剑,一边道:“小妹想学?等我问过三爷,看能不能教你。”
沈未辰笑道:“不怕我学了,更打不赢我?”
李景风笑道:“打不赢就打不赢,我干嘛跟小妹比高下?”
正说话间,那灯笼忽地熄灭,沈未辰“呀”了一声,道:“糟了,顾着看你练功,灯油没了都没注意!”
李景风收剑道:“我们回去吧。”说着走向沈未辰面前,“夜里看不清路,你搭着我手,我带你走。”
沈未辰“嗯”了一声,起身抓住李景风手腕。她知李景风视夜如昼,此刻虽无灯笼照明,却比来时安心许多。
两人走了一阵,李景风歉然道:“你保护我去昆仑,怕来不及赶回家过年了。”
沈未辰道:“年每年都过,不差这一年。”过了会又道,“去昆仑要经过天水,我想去文哥哥家看看。”
李景风道:“我也想去。”
两人很快出了树林,各自回帐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