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经不知道是被关的第几天了,最开始锦衣卫的人每日都会来审讯他,问的事情也大差不差,大概是知道他说的话从始至终都未变过,就再也没来过了。
若贺寒舟真是来审自己的,他还得仰仗贺寒舟。
谢云逍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盯着破皮的墙仿佛要盯出个花儿来,等着贺寒舟审讯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谢云逍盘腿背对着贺寒舟,等得他腿都有些发麻了,他诧异地偏头去看,贺寒舟依旧板正地坐在床尾,没有开口的打算。
谢云逍心情沉重,他不想道歉,慢腾腾转过身子,想了一会儿道:“我母亲父亲现在如何了?”
贺寒舟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余光中少年低垂着头,白皙纤细的手指搅动衣角,吞吞吐吐着。
“侯爷和侯夫人很担心世子。”
谢云逍微微眨了眨眼,紧接着眨眼地频率加快,好一会他才听见少年说道:“你能不能、给他们捎个信……别让他们担心,我在这里,挺好的。”
贺寒舟放轻了声音:“好。”
此时正是正午,老阳照着屋前的平地,白晃晃的光折射进屋子里。
谢云逍好几天没见过这么亮的光,又抱膝坐在墙角向外面看着。两人安静地坐着,一直坐到外面有太监过来敲了两下门。
贺寒舟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垂眸道:“小侯爷还请再忍耐一段时间。”
谢云逍望着人走远,眼见重归于黑暗。
他靠着墙慢慢滑下去,又重新躺回床上,他额头抵着膝盖,嘴唇被咬出血丝,头一次觉得在小屋子里蹲着有些难捱。
十天后,谢云逍扔掉手中这本快要被翻烂的话本:“贺寒舟怎么还没有给回信?禁足也把他的手给禁了吗?”
长风差点都忘了这件事,想了一会,才回想起这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太忙没顾得上?”
不可能。他禁足在府里,又不用去东宫,能忙到哪里去?
更何况,以往贺寒舟回信都挺快的,怎么这次反倒是石沉大海了。
谢云逍心中琢磨了一会,又摆好笔墨纸重新写了一封,特意吩咐人要亲手交到贺寒舟手中。
小厮回来很快,送完之后就去谢云逍面前说:“已亲自送到贺二公子手中。”
谢云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可有说什么?”
“没有。”
谢云逍嘴角平了平:“哦,那就是哑巴了,可有让你传信于我?”
“没有。”
谢云逍手中的核桃被捏的嘎嘣响,咬牙道:“几日不见,贺寒舟居然嘴哑巴了手也残废了!”
好了,感情是不想和自己见面!
亏自己还一直惦念着!!
长风进去屋里的时候,谢云逍正躺在床上,盯着床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谢云逍这是心情又不好了,他想起贺寒舟留下的话,便传话给了谢云逍。
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长风等了一会,正要去让人准备一些膳食的时候,谢云逍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谢云逍起来太猛,两眼发黑,他伸手扶了一下床柱子,问长风:“我之前从宫里回来那日,康王给我的那块玉在哪里?”
当时他还听不懂魏域在说什么,此时听了贺寒舟这句话,他才恍然大悟。
‘若是世子有什么想知道的,舟时可以来本王府上坐坐。’
康王压着常冶鼎杀人的罪名,为的是让自己过去。
长风转身去匣子里给谢云逍拿着白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云逍把这块玉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牙关紧了紧,似乎在犹豫什么。
“让人去往康王府递一张拜帖,我明日过去拜访。”
对贺寒舟的不乐观的身体状况,平南王还是略知一二的,贺寒舟是他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不得不关心紧张。
因此,鉴于贺寒舟的身体要紧,平南王还是收回了视线,转而关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