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你叫大夫,可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了?”
“不是我。”
贺寒舟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你?那是怎么?”
“是外公刚刚被气晕了。”
“。!?”
第97章蟹宴
济世堂的大夫来的很快,他观了观梁从俭的气色,捋了捋胡子,便掏出了几寸长的银针来要给梁从俭灸上一灸。
银亮的针头闪着冷冽的光,梁从俭眼皮抖了几抖,“及时”醒转,很快就“康复”了。
就这样,一顿“鸡飞蛋打”,梁从俭与平南王一个装病无效,一个武力威慑无果,齐齐败下阵来。二人在梁府门前对视一眼,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平南王长叹口气:
“梁大人,今日叨扰了。”
梁从俭也长叹一口气,语气更是悲凉曲折。
“不敢不敢,好说好说。”
自从知道是贺寒舟“关”的谢云逍,梁从俭说话便不如以前硬气。
二人依依惜别,个中滋味外人很难知晓。云汉楼。
今日天气不好,茶楼里的人不多,寥寥几个人出现也只是从门前经过。
二楼的花窗微微敞开,里面临窗坐着两人。
“我从扬州赶往江南贡院考试,途中遇见下雨,我路上耽搁迟了一步。”程连云回忆着在金陵的事情,谢和道,“当时世子在金陵,应当是和他的表兄弟一同在街上游玩,见我有麻烦,就帮了一把。”
“我也不知道他们当时说了什么,只见世子过去说了几句,贡院的人就开门让我进去了,不然还得再等三年。”
“后来我们就一直通信,这半年我进京赶考,一直没来得及联络,本以为两人就这样淡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遇……”
贺寒舟放下手中的茶盏,手中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用狭长的眼眸冷淡地端详着正在诉说的男人。
窗外的雨斜吹入屋里,程连云起身走到窗前,感慨道:“当时我去贡院的时候,就似这般雨,山路泥泞湿滑,不便行走。”他合上窗户,笑道,“今日感慨颇多,话多了些。”
“程大人今日找我,到底是为了说什么?”
程连云今日说有事找他,他赴了约,对方东扯西扯不知道想说什么。
贺寒舟脸色有些冷。
这些事情当初青隐去金陵的时候已经查过了,不需要程连云再复述。
“我和世子认识一年有余,即使世子待我不薄,我却不敢逾矩。”程连云观了眼贺寒舟的神色,拿出当时李志劝说他的话说,“有大志者,自当洁身自好。”
“世子去青楼,贺二公子却为世子作证,此举不妥。”
贺寒舟目光微移,似乎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和程大人很熟吗?程大人在教我做事?”
他笑了下,一张清隽淡漠的脸庞陡然变得诡谲,漫不经心道:“我与谢云逍相识十三年了,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程大人还是先看清自己,再来与我说教吧。”
茶楼里,雅间的门轻轻打开又悄无声息地合上,风雨一吹,轻掩的窗户又吱呀打开。
程连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视线中,那人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颜色淡雅的烟灰色长袍渐渐消失在了风雨中。
要证明谢云逍无罪,需要找到那个醉酒的官员,以及谢云逍换下的衣袍。
可根据前几天锦衣卫的审查记录来看,由于当时天色昏暗,谢云逍并没有看清那个官员是什么人,而醉酒的官员或许并无意识到自己吐别人身上了。
而被换下来的衣袍,却是在兵部凭空消失了。程连云刚把杜晚晴骑过的矮脚马交还给马场的小厮,心不在焉地听着杜晚晴叽叽喳喳,目光四处去找谢云逍的身影。
最后还是杜晚晴拽了一把他,指着一边激动地喊道:“快看!那个大哥哥在那里!”
程连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好看见谢云逍与贺寒舟肩膀相撞,两人擦肩而过。
杜晚晴还想认识认识谢云逍,语气失望道:“他这么快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