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会,抬指敲了敲扶手:“这个留宣侯府的世子,和贺寒舟是什么关系?”
常冶鼎跪在地上,因为右手受伤,只能用一只左手给男人倒茶,动作有些磕绊,在听见男人提起谢云逍的时候,吊梢三白眼闪过一丝狠辣。
“盛京常传留宣侯府的世子与贺寒舟关系不和,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两人真动过手。依下官看,两人暗地里指不定关系极好,这些关系不和之类的传言,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呢。”
近些年圣上身体变差,几位皇子明里暗里也开始争夺皇位,四处拉拢自己的势力。
贺家贺文平虽然是中立,但是贺寒舟却早就投入太子门下,贺家若一定要说属于哪一派的,也归作太子一党。
而留宣侯是圣上的人,圣上不方便处理政事,便把权利下放到各位皇子手中,养蛊一般让各皇子去争夺厮杀,留宣侯府只听圣命,谁也拉拢不过去。
因此谢云逍和谁亲近也很重要。
魏域眯起一双狐狸眼,笑道:“那依常大人的意思是?”
常冶鼎跪下叩头:“下官誓死追舟康王殿下!愿效犬马功劳!”
长风答道:“前段时间侯爷和夫人担心世子,整日茶饭不思,两人还吵过一架,后来侯爷去给夫人赔不是了,今日知道世子回来,心情好了许多。”
谢云逍低垂着眼,静静地听着长风说他这段时间不在侯府,都发生了些什么,忽地马车一阵颠簸,急急地停了下来。
长风被人打断,气道:“外面什么情况?!”
“路有些窄,面前有辆马车。”文华殿的人一早也听闻了消息,他们离内阁的大佬近,路上途经六科直房,也是最先听闻了消息。
陆嘉听闻消息后大吃一惊,这世子喜欢程连云,又怎么会去晚春楼这种地方?
可兵部给事中胡近世为人刚正不阿,在朝中弹劾谁从不所言非虚,也就是说这位世子还真的去晚春楼了?
可他昨日才去压了程连云和谢云逍的赌局,总不至于今日就要输了吧?
程连云心不在焉地看着公文,磨好的墨渐渐干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心绪总是静不下来。
陆嘉怕自己真亏本,磨蹭过来打听消息:“连云,你可听说了消息?”
程连云微笑着反问:“陆兄说的是什么消息?今日消息挺多的。”
陆嘉努了努嘴:“就是世子逛青楼,即将被打六十大板的事情。”
逛青楼、六十大板。
程连云大概清楚自己心中的烦躁从何而来了。
谢云逍不过嘴上说着喜欢自己,却在追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寂寞去逛了青楼,这种喜欢能有多重?只可恨自己居然还真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拨动心绪。
程连云笑容不变:“听说了。不过世子与在下不过点头之交,不好妄作下论。”
陆嘉看着程连云的脸色,觉得这位世子这回真的是栽到自己这位同僚身上了。
且不说世子在这件事上的对错,谢云逍一出事,程连云就撇清关心,倒是无情得很。
听闻去年程连云去江南贡院赶考误了时辰,还是谢云逍在金陵游玩时出面解决的。
驭手见对面马车规格不低,把马车往边上赶了赶,让对方先过去。
谢云逍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却见对方的马车与他的马车并排,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里面的人抬手撩开车帘,露出一张俊雅的脸,看不出年龄,眼尾有着笑纹。里面的男子面上轻笑:“恭喜世子回府。”
谢云逍神色困惑,对方却把车帘撩得更大了些,笑容逍面道:“若是世子有什么想知道的,舟时可以来本王府上坐坐。”
魏域说着,一只手拿着一块白玉,从窗口处给谢云逍递了过去。
他微微一笑,放下帘子之后,那辆马车就离开了。
谢云逍盯着手中还残留余谢的玉,上面明晃晃刻着一个‘域’字。
是康王魏域。
他拧眉,捏着手中的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忽地,他意识到什么,又发怔地盯着长风,后知后觉地问道:“杀死胡近世的凶手是谁?”
是常冶鼎?是胡近世的同僚?亦或者是闯入宫的刺客?
长风神色一怔,紧接着便哽咽着哭了出来:“还、还没有找到凶手!!”
谢云逍呼吸一下子重了,方才还觉得轻快了的身子陡然沉重了起来,他眼眶也红了,盯着长风问道:“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