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并没有看见这些细节,谢云逍倒是看见了,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总不能是变态的xp吧?
许太医赶来后,帮谢云逍看了看伤势。
原主的身子弱,这么一撞一碰,身上留下好几处淤青。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要属脖颈外的这一圈……
“还好现在撤了牌子……否则圣上要是看到,肯定会怪罪下来的。”许太医叹一口气,提醒他:“谢妃平日里若是要见人,且披一件风领,免得惹上非议。”
谢云逍点点头。
许太医开好药便离开了,留他在宫里休息了半日。
趁休息的时间,谢云逍把家书又写了几遍,还是没有定稿。
原主虽然被家里宠着,但脾气实在太臭,入宫前和家里的父兄大吵一架,头也不回地进了宫。
入宫之后,直接就和家里断了联系,连家书也不回一封。
现在,要想和家人和好,还不被看出端倪,也是个难题。
他正对着空白的信笺发愁,周源忽然小跑着赶过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主子,和你说的一样,十六殿下的丧礼上果然出了事!”
周源向他汇报的内容,和谢云逍在原书里知道的,基本一致。
在十六殿下的丧礼上,苏澄因为不小心错了礼节,遭到瑶妃的冷嘲热讽,百般刁难,甚至还受了体罚。
瑶妃是圣上最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在后宫中的权力甚至大过皇后,想要处理一个小小的男妃,根本不在话下。
谢云逍问他:“应该都解决了吧?”
谢云逍早早就派人过去,在左右偷偷照顾苏澄,他应该不至于被欺负的太惨。
“苏才人是没什么事,只是……”
周源犹豫片刻,在谢云逍的催促下,终于开口。
“九殿下当时也在……”
“为了苏才人,九殿下动手伤了瑶妃,现在已被带去冷宫受刑了……”
贺寒舟忽然出声,打断了林海潮的思绪,直直看着谢云逍,问:“谢哥哥会离开雁都?”
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讶,似乎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件事,仿佛在他这里,谢云逍和雁都是连着线的,扯不断,他在雁都留多久,谢云逍就会在雁都留多久。
谢云逍拍拍他的头,展颜一笑,说:“当然了,我的家又不在这里。”
他额前两边各落下的一缕碎发被吹过眉,眼里潋着光,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贺寒舟甚至觉得看见了谢云逍身上将断的绳索,那绳已经很旧了,磨得粗糙不堪。
那绳还能缚在他身上,无非是谢云逍他“乖”。
贺寒舟垂下眼,没有再提别的。
不过,尽管谢云逍嘴上说得轻松,一副第二日睁眼起床便能驾着马车晃晃荡荡回荆城模样,他其实做好了再熬好几年的准备,正如贺寒舟方才说的,如今陛下龙体康健,要熬到山陵崩,那会儿谢云逍觉得十年都算不上多。
但偏偏,这年还未到年关,他们都以为会长寿的陛下便突发恶疾,驾崩了。
怡妃魏杳不信,认定是有人暗中加害陛下,她虽然未指名道姓,可和明示也无二区别,贺寒舟这回倒是比上次坚定了些,按着不让发丧,直到太医们彻彻底底检查了尸身,确认恶疾是真恶疾,并无任何中毒迹象后,才昭告了天下。
新皇登基大典在先帝下葬之后,贺寒舟虽然已经顶着了和他年岁不慎相的称呼,但上朝时还是未坐在龙椅上,而是在御案边另外支了桌椅。
帝王的红白喜事都需大赦天下,如今两件事撞在一起,力度大于往常,谢云逍作为先帝召来的质子,也在这次的赦免之列。
谢云逍对先帝本就无所谓尊敬之意,早早让钟石寒和谢康着手准备回荆城之事,并亲自给沈妤和谢孟宗去了信,朝他爹要了折箩山下的那处湖边院子,拾掇出来,当他回家后的第一个生辰礼。
那院子不算大,同靖南王府自然无法相比,甚至比雁都的谢府还要小些。
但谢云逍喜欢从那院子主院卧房的窗望出去的景,折箩山被框下,山顶终年覆着皑皑白雪,晨昏日落,偶尔穿上金红衣,在冷澈的湖水面上留下身影,草甸深林,四季之色皆有不同。
就连那湖里钓来的鱼,尝着也比寻常街面上的更美味,这么多年,他在梦里也还会惦记。
信寄出时,距离贺寒舟的登基大典还有半个多月,谢云逍特意在信里嘱咐了沈妤和谢孟宗这次不用回信,毕竟山高路远,一来一去花费不少时间,真等他们读到自己的信时,怕是连他自己都已经行在回荆城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