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逍愣怔,他对他的这个问题毫无准备:“……倒也没这回事。”
“那或许是隔着一扇门,听不太清晰,刚才听你的语气,好像那掌柜得罪你很了。”贺寒舟淡淡笑了笑,说,“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同朕说,都禁了便是。”
谢云逍悻悻笑道:“那也是别人谋生的法子,只要别太过分,就随他去吧。”
“这样。”贺寒舟点了点头,似乎因为他的答复而松下一口气,嘴角的弧度更加软和,不见在别人眼里的威仪,“本想着若是你当真不喜欢,朕应该郑重向你道歉的。”
谢云逍更是莫名:“陛下,这又从何说起?”
“那会儿我总喜欢看你,你被我看烦了,拿手把我的头扭到一边去让我别烦,但我不听,又扭回去,你就说我黏在你身上撕也撕不掉。”贺寒舟说,望向窗外小院,那丛翠竹被风吹得沙沙响,“年纪小不懂事,但长大了该明理,刚才在门外,觉得应该是特别让你烦,可是你不好同我说。”
谢云逍深呼吸,缓和了一下忽然不太灵敏的脑筋。
上峰太能记事,好也不好,若都是记的公务相关,谢云逍当然欢喜,可偏偏记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他可能不小心得罪了他的事,这就不好了。
“陛下——”谢云逍斟酌着用词,不能开罪他,“臣那时也小,面皮薄,您那样看我,多多少少会觉得羞涩。”
个屁。
他这辈子就不知道羞涩二字要如何写。
贺寒舟了解他,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但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真一些,谢云逍故意做出难为情的模样,眸光流转,贺寒舟觉得太烫。
藏在发里的耳尖蓦的红了。
贺寒舟说:“……朕也是如此,看你的时候总会觉得羞意涌来,却总是忍不住想再看看,或许觉得看习惯了就好了。”
谢云逍看着贺寒舟闪烁的目光,心里慢慢浮起不妙的念头。
见鬼,为了让自己安心觉得那番解释起了效,贺寒舟竟然也会撒这种漏洞百出的谎。
一时间,屋里安静到闻可落针,谢云逍觉得难捱,贺寒舟也如坐针毡。
贺寒舟正想开口询问谢云逍的意思,话才刚到唇边,关宁在外头笃笃笃敲响了门。
关宁清了清嗓,问:“主子,东西都挑好了,现在方便送进来么?”
贺寒舟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攥紧,喑哑说:“……进。”
“长公主呢?”隔日,清濯殿的门槛都快被送礼的人踏破了。
后宫中,除去一些原主狠狠得罪过的人,大部分人还是想要攀附谢家的。
谢云逍看着这些成堆的贺礼,心里那叫一个愁。
系统冒出来,很是同情地说:【宿主,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老皇帝先【哔——】再【哔——】了……】
谢云逍急:“我不是!我没有!你个小坏系统不要乱说啊——”
虽然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但是他和老皇帝真的清清白白,即便侍寝了,也没有做任何该做的事情。
谢云逍一面放心,一面又害怕老皇帝会让他再去侍寝一次。
应该不会吧?
宫里那么多貌美如花,想要攀附他的妃子,老皇帝又何必盯着他一个男妃不放呢?
刚想说放宽心别焦虑,就听到周源敲了敲门:“主子,御前太监方公公求见。”
谢云逍听到这话,悬着的心一下就……死了。
看来老皇帝果然记得,他们昨天什么也没做!
在成好事前睡着,肯定是派人找他堵嘴算账来了!
谢云逍惴惴不安地出门去了。
清濯殿门口已经热热闹闹,围满了来凑热闹的小宫女小太监。
看到谢云逍来,人群立刻散去,让出了一条道。
御前太监方公公见谢云逍来了,立刻满脸堆笑着挥了挥拂尘,让手下的小太监送上一份贺礼。
“这是今年西域进贡的玛瑙石,圣上已命工匠制成了手钏,还请谢妃收下。”
这是谢云逍第一次收到圣上御赐的首饰,宫人们探头探脑地看过来,新奇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