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还用你说?”关宁蹙着眉,看向钟伯,“但也确实如此,钟伯,陛下虽然对世子宽厚,可总不好让陛下白来一趟。”
院里起了风,钟伯紧绷绷的山羊胡也被捋动,灌进众人的衣服缝里,激起冷意。
关宁话里的意思,钟石寒听明白了,宽厚二字,他不敢妄言真假,只不过陛下可以等,但等太久,怕还是要怪罪。
“关公公。”
钟伯叹了一口气,朝他拱了拱手,说,“爷大概是去赶早市了,还请您宽限些时间,容我派人去找爷回来。”
“这——”关宁有些为难,但似乎也没有旁的法子,叹了叹气,问,“大概要多久?”
钟伯蹙了眉,正在心里盘算着该说个什么时间才好圆过这一回,最好能让陛下待一会儿就回宫去,他到时找到世子了再告知这件事,让世子进宫请罪便是。
毕竟他了解自己的主子,连谢康和驴都不在寒檀院,怕是趁着夜,算着城门落钥的时间,早就出了城。
但偏偏世子没有圣上允许,连雁都城都不能随意出去。
这事处理不好,传到言官面前,世子爷只怕要吃圣上的罚。
“钟伯?”
“雁都初一的早市有好几处,”钟伯思虑片刻,捋了捋胡子,说,“约摸——”
话说到一半,原本被他安排去备茶点的小厮急匆匆过来,气都来不及喘匀,便道:“陛、陛下来了!”
钟伯当即变了神色,顾不上再吩咐别的,和关宁一起朝院外走。
身上衣服还乱着,起来得急,未净面也未梳发,容貌实在不雅,却还是得去前头迎。
只是还不等真正跨出去院门,便瞥见一道黛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冠发齐整,眉眼柔和似融雪初阳,工笔精雕的轮廓,偏偏唇却很薄,平添了一抹不易接近的威仪。
一行人纷纷跪下叩首请安,贺寒舟喊了平身,环视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钟伯。”贺寒舟点了钟寒石说话,“谢尚书呢?”
他的声音似覆了薄冰的林间清溪,清冷,钟寒石听了,只觉浑身凉透。
谢云逍只好臊眉搭眼地出了马车,一离贺寒舟,他便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邪恶老道,尽坏我好事!”
马车在钱大脑袋熟练地驾驶下,很快便“哒哒哒”地出发了。
山路难行,难免颠簸,谢云逍正臭着脸蹲在车厢外,车厢内的云虚子又发话了。
“臭小子,车速有点快,慢一点。”
谢云逍直翻白眼。
“道长,我倒想请教一下您?”
云虚子防备道:“什么?”
谢云逍继续阴阳道:
“不知道您的皮肤怎么保养的这么好的?”
云虚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狐疑道:“一般般吧,臭小子你想说什么?”
谢云逍阴阳怪气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啊,我是真羡慕您的那个脸部皮肤,您说您怎么能保养的这么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