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眼前这种局面不是第一次遇见。
我妻明石略微迷茫地陷入了回忆。
他是不是总遇到跟最终Boss打照面的情况?
例如里间人治提着黑井见了羂索,硫克跟太宰治单对单赌概率,而在雪山,硫克去骗Jokul里间就去套路五条悟,坑死了五条悟两个学生,逼太宰治当了二五仔,诱骗不知事的幼女背刺,不当人的事干了一堆……
咦?思路好像跑偏了,打住打住。
总之,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我妻明石也算是驾轻就熟,完全不慌。
整理当前状况,首先P先生对人类怀揣着恶意,爱看人类在祂剧本里狼狈挣扎这点让他莫名有些熟感(kp:呵),其次黑色火焰是P先生与人类之外的第三方,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一类,而他本人就只是个凡人,既没有能与对面抗衡的超能力,也没有跟祂们叫板的筹码。
——这回是空手作战啊。
P先生给来到祂面前的他一个祈求的机会,参考富冈义勇他们,那会是给予他们一次愿望成真或者解除执念的机会。
从那些家伙在P先生剧本里充当关键点能看出来,如果真的祈求了对方,他大概会成为祂剧本里的提线木偶,永远无法摆脱P先生的控制吧,这刚好符合黑色火焰的告诫,也是我妻明石能拼凑出的最接近真相的解析——
一旦成为P先生手中人偶,在黑色火焰记录中,我妻明石的存在就会成为过去式。
——对面超强。
黑色火焰的立场是没有转圜余地的中立方,祂高高在上地看着人类挣扎,不会恶趣味地降下“恩惠”也不会给予援手,正如祂所说,祂是见证者,是记录者,唯独不是干涉者,所以祂是朵我妻明石指望不上的火焰。
——废牌一张。
兜兜转转,怎么想都只有向可疑的P先生祈求这一条路可走。
不如说,不向P先生祈求,我妻明石觉得他会在祂们的注视下立刻暴毙,毕竟P先生也没有长着一副祂很讲理的样子。
“说出你的祈求。”Petohtal的期待毫无遮掩。
“当然,不用我提醒你也应当知道,”祂的恶趣味也不再掩饰,“你只有一次祈求的机会,你能祈求的不可能是创造出一个新世界那么伟岸的目标,你们太渺小了,祈求的范围只能作用在自己身上。”
“你都是这么解释你给富冈小哥他们的‘礼物’吗,”我妻明石不意外,“也对,一步到位的话,人类不挣扎不滑稽,也就没法取悦你了。”
渴求活下去的,就给他绝境逢生的希望,但也只给一线生机,让想活命的家伙无时无刻不面对死亡的恐惧。
想要挽回过去的,就给他回到过去的能力,在一次次重来中被摧毁信念跟重要的事物。
祂赐下的每份“礼物”都用美丽的丝带包装,真正的灾厄则是在接受“礼物”之后降临,毕竟按死一个人很容易,但要让他尝遍苦楚以最凄惨的姿态死去,对祂来说才是无上乐趣。
[我妻明石:说真的,这点恶趣味好TM熟悉啊。]
[kp:……]
Petohtal纯白的人形上裂开一道红色弯月的笑意:“我真是喜欢你这样懂事的小东西。”
撕下破烂的慈悲假面,Petohtal在我妻明石心里的印象反倒真实了一些。
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在生死呼吸都由他者裁决的地方,也没法玩弄阴谋诡计,小聪明更是上不了台面。
谎言,哀求,威胁……这些都毫无意义,连手上握住的唯一的生机都是对方给予的,他敢套路,就不能抱怨对方反复无常,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
我妻明石不想死。
即使每天活着都像是在地狱行走,他也不想死。
但现状却把他缴械得彻底,断掉了他的一切生路,逼着他做出抉择。
我妻明石知道他能祈求什么,也知道Petohtal希望他祈求什么。
他原来的世界正在被星之彩毁灭,Petohtal能阻止世界毁灭的方法保守估计有千万种,但我妻明石祈求的生效范围限定在他自己身上,那么他就只能选择一条路,也就是Petohtal想要听到他说出口的祈求:
——“让我消失吧”。
在富冈义勇讲述的一百三十六个周目中,没有遇到我妻明石的时候,星之彩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而遇到我妻明石后,他能走到的结局都是世界被星之彩汲取生命力,狛枝的存在都无足轻重了,唯一的变量只有我妻明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