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火望着他的眼睛,一瞬间晃神,掌心燃起火焰,卖身契很快被烧成黑乎乎的余烬。
郁舟高兴得溢于言表,若不是被规训了这三年,都要蹦起来了。
他对陆照火行了个礼,道:“多谢剑尊大人,我知陆家有不养炉鼎的规矩,咱们就此别过。”
郁舟走到门口,都已经想好是住树屋还是住山洞了,看不见的结界将他弹了回来。
他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回头却见陆照火已经自顾自地坐下,甚至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茶具,煮开茶了。
因他坐着,郁舟只好跪坐在榻边,尽可能地恭敬道:“剑尊大人不让我离开是何意?”
“你一个炉鼎,孤身要上哪里去?”
“这应该与剑尊大人无关吧?”
被陆照火淡淡瞥了眼后,郁舟只能低下头奉承道:“我知剑尊大人是好意。您有所不知,我本是有主家的,是被人掳了才卖到合欢宗去。现如今恢复自由身,我想回去。”
“你主家是哪里?”炉鼎被挑选得很快,没有人落下。
他们等了一整天,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决定了自己今后相当一段时间的命运。
拿到秦舟的卖身契后,薛新立就迫不及待的搂着人从宴会上离开,想着破掉美人鼎身的滋味,几乎要流下口水。
他看着秦舟一语不发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花了极大的价钱才将人买下来,不禁道:“怎么连笑也不笑?觉得跟着我委屈了不成?”
他贵为一宗之主,金丹修士,肯买下秦舟这个炉鼎,是他的福气!
郁舟一个直男,被不知道几百岁的老头搂着去开房,几欲作呕,他抬起眼来望了薛新立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老爷莫怪,奴一直在合欢宗,鲜少见外人,才会如此。”
郁舟只是简单地披散着长发,脸庞雪白,眼珠乌黑,稍纵即逝地瞧人一眼,即使稍显冷淡,也勾得人心中直发痒。
薛新立心花怒放,不知今晚春宵将是何等销魂滋味,他凑到秦舟身上乱闻一番,看着近在咫尺、欺霜赛雪般的脖颈道:“都说炉鼎身上自带香味,好闻!真是好闻!”
郁舟掐着手心,忍住想要挥拳的冲动。听见薛新立这话,他意识到眼前这人对炉鼎不甚了解。
炉鼎身上各有鼎香,对修士有催情作用。平时都是腰间悬挂带有禁制的玉佩,收敛香味。
薛新立片刻也不能忍,竟在路上便要一亲芳泽。郁舟忙推开他道:“老爷不如快些回房去,叫奴好好伺候。奴是初次,还望老爷垂怜。”
“舟儿怕什么?”薛新立哄着他,下流地道,“爷自然会好好疼你。”
郁舟心知今天难以善了。薛新立虽是修士,可喝了酒,自己若是偷袭未必不能得手,只能等进了房间再说。
一进房间,郁舟便被带着往床上去。
薛新立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腰带上放:“舟儿不是说要伺候爷吗?愣着做甚?”
郁舟看着眼前这个色欲熏心的人,想起来自己曾告诉过林怀嫣的计划。
他会忍,等被带出金光宗,到一个陌生地界,再伺机逃跑,而不是现在鲁莽地行动,白白送死。
“舟儿喜欢什么姿势?”
他答应过林怀嫣,会好好活着。他从现代来,明白性命和贞操相比,哪个更加重要……
“舟儿看看,爷的物事大不大?定能让你欲仙欲死!”
郁舟道:“淮南林家。”
这是林怀嫣的宗族。他是林家旁系一个庶子,被父母卖到合欢宗来的。
“淮南太远,依我看,你不必回去了。”陆照火为他做了决定。
“剑尊的意思是……?”郁舟暗暗咬着牙问。
“我许久不出关,身边缺一个奉剑的人。你虽是炉鼎,有几分胆量和颜色,不如留在我身边奉剑。”
他话说得清楚明白,只是郁舟不明白“奉剑”到底要做些什么,怕他还是要和自己双修取阴气。
陆照火见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声道:“你可知我的元阳何等珍贵?怎会浪费在你一个炉鼎身上。”
郁舟听出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仔细一想,陆照火身负剑骨,如此珍贵,若是失了元阳修为大减,反倒会叫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
看起来,他只能被迫守男德。
若是如此,抱住这条大腿还算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卖身契也烧了,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郁舟便给他斟茶,抿着唇道:“能为剑尊大人奉剑,是我三生有幸。只是我不知道,奉剑具体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