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琢动作一顿,停在半空的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线条:“我没事,小姜姐脚崴了,我抱她上去。”
说罢便打横抱起姜远黛,从山坡小路上去。
还有节目要录制,姜远黛只好先将对这带着奇特香气的黑土埋进心里,等有机会再来一探究竟。
他走得很稳,姜远黛在他怀里没感受到一点波动,不久后便被季玉琢放到谭迁刚刚打盹用的小马扎上。
谭迁:“小姜姐,你还好吗,要不要去村里的诊所看看?”
“不严重,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姜远黛面带微笑,用眼神安抚谭迁,说着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你看,我还能走路呢。”
没走两步就被去玉米地拿药的季玉琢伸手按住,又被轻柔却不容置喙地按回小马扎。
“坐好,我给你涂药。”
季玉琢手中拿着两个喷雾剂,一大一小,被他的大手衬托得都像儿童玩具似的。
姜远黛自觉脱下右脚的鞋袜,刚将鞋袜摆整齐,右脚踝处就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
季玉琢先喷的小瓶喷雾,等了大概五分钟,才再喷大瓶的喷雾。
喷完后,姜远黛在自己脚踝上闻到一股熟食店里卤菜的味道,还是五香味的。
“粥粥,你确定你没拿错药吗?”姜远黛沉默片刻,不确定地问道。
季玉琢单膝跪地,精悍的肌肉将工装服撑得鼓鼓囊囊。
他不理会姜远黛的胡言乱语,将对方还没晾干的受伤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没拿错,这是中草药制成的喷雾。”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季玉琢又补了一句:“是我常用的。”
虽然越闻越像卤菜的味道,但姜远黛还是十分相信季玉琢的。
听到是对方常用的药更是心疼不已,这是经历了多少疼痛才让之前白净的少年成长为眼前这个健壮的男人啊。
她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想吃卤菜了,决定今晚就卤一锅,还能在嘉宾中分一分,带着下地干活当午饭。
等药剂干得差不多,季玉琢放下姜远黛受伤的脚,起身继续去做未完成的任务。
这时谭迁上前说道:“小姜姐,我帮你问过了,书院后厨的东西都可以用,那个面包窑也能用。”
姜远黛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能体验新事物的激动压过了右脚踝的疼痛。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畅想之前在书上看到的窑烤面包的配方。
拖拉机旁,满地的玉米如夏日的荷叶般层层叠叠,风把成片玉米丛吹得飘荡,仿佛是在为被泥土污染的玉米发声。
想着早点抱姜远黛回去休息,季玉琢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一地狼藉,又像是开了三倍速般将玉米装好车。
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到姜远黛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季哥,还有任务。。。。。。”谭迁在一旁举着卡片,看看姜远黛,又看看季玉琢,面色带着几分犹疑,不知要不要继续说。
季玉琢刚想说他先把姜远黛放回去自己再去下一个任务点,姜远黛就面带急切地拦住他,用口型示意:厨房,厨房。
季玉琢无奈接过卡片,他是第二个完成单人任务的,所以“燧火台”的卡片还在,他举起这张卡片在镜头前示意一番:“我选这张。”
谭迁很配合的发出夸张地惊呼:“哇,好巧,季哥和小姜姐选择了同一处约会地点,配对成功!”
表情矫揉浮夸,语气拿腔拿调,如舞台剧用力过猛般的虚张声势。
姜远黛嘴角抽了抽,被谭迁浮夸的演技所震惊。
走完流程,季玉琢背起姜远黛就往听雨书院的方向走,被姜远黛连声制止,挣扎着要往回走:“等一下,等一下。”
季玉琢顺着姜远黛的视线望去,田边小径上堆着一小堆稻草段。
“和上黄泥,可以用来补灶台,”姜远黛拽拽季玉琢的衣服,眼神亮晶晶的,“我都选好了,绑上就能带走。”
季玉琢瞬间明白,姜远黛是因为什么才摔下山坡的,表情骤然僵在脸上,像被按了暂停键,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嘴角不自觉绷紧。
他抽了一根将稻草段一绑,身背姜远黛,手提稻草段,向着听雨书院进发。
暮色将两人的影子糅成一团,松香黑土与中药喷雾正在发酵某种隐秘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