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勃斤闻言顿时露出喜色,“你说的对,刚才是本王着急了,就按你说的办。”
羊尔烈点头,转头去看宋怀章,那么唯一的问题就只有如何处理宋怀章了,三万人马是个不轻不重的数,但他与宋枝鸾明显势不两立,但刚才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宋怀章已经不见了。
安勃斤晃着健硕的身体环视一圈,“人呢?”
宋怀章听不懂他们说话,安勃斤也习惯无视他和身边人讲话,侍卫听到这个声音来禀告,“王上,宋刚才离开了,方向是去他住的地方,可要将他捉回来?”
安勃斤想了想,挥手:“不用了。”
这乌托城,宋怀章进了就别想出去,他也不担心他能跑了。
羊尔烈道:“王上放心,今日暂且不用管宋怀章,我们不管他,他就越心急,越惶恐,等第二天再将他叫来,稍加安抚,给些承诺。”
要是最终和宋枝鸾谈不拢,宋怀章也算是个助力,现在还不能抛弃。
安勃斤心有疑虑:“刚才本王都那么说了,他还会信本王的话?”
“王上,人在落水的时候,会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根稻草一扯就断,掉下来会被冲的更远,也还会倾其所有去抓,”羊尔烈微笑:“因为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活路了。”
按照南王安尔日的性子,他不会搅合进来,北王已死,除了他们王上,宋怀章还能靠着谁?
安勃斤脸上已经不见怒色:“那这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是。”-
秦行之前去给南王送信,预计的是来回半月行程,路上经过一条河,下去打水,信却不慎从怀里掉出,浮在水面。秦行之快速捡起来,但还是湿了一块,于是他打算将信拆开,分开信纸晾晒会儿。
拆信的时候他本将视线移到别处,不欲去看信上内容,但余光里尽是白色,连一处墨痕都没有。
秦行之最终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宋怀章给他的是一封很简单的信,上面只有一句问南王好的话。
秦行之放好信,去树下坐着,等信纸被晒干了,还是将信收好放进怀里,上马准备继续往南走。
可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个圆点,隐约马蹄声传入他耳中。
“家主!不好了家主!”
秦行之控着马不动,等人近了,微微皱眉:“什么事?”
“家主,今日宋枝鸾来了乌托城,太子殿下和东王前去和她议事,回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六神无主像受到了惊吓,只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如今乌托城里无人做主,秦山请家主回去主持大局,这送信的事就交给我吧。”
原来是因为宋枝鸾来了。
所以将他提前支开。
怕他背叛他吗。
秦行之没有多作停留,把信交给他:“路上小心。”
来人点头:“是。”
回到乌托城已是半日之后,秦行之一路急驰,比去时快了不少。
但他没想到,进了乌托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宋怀章,而是宋枝鸾。
秦行之对宋枝鸾的印象还停留在公主府。
甚至更具体的,停留在那日他向她要几日假,随父进皇宫面圣那一天。
宋枝鸾坐在一棵梨树下,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狸奴,弯着腰给狸奴喂小鱼干。
也许是他没见过她坐在金銮殿上的样子,即使她胡服上绣着五爪金龙纹,但秦行之仍不觉得眼前的宋枝鸾陌生,甚至与他记忆里分毫不差。
她像是刚从哪里回来,翻身下马,姿势很熟练,侧脸轮廓流畅。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宋枝鸾不以为意地偏眸,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些冷淡,但当看到他的时候,目光顿住。
这样的眼神总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秦行之没再向宋枝鸾行礼。
宋枝鸾知道秦行之很可能在宋怀章身边,也做了些见面的准备,但在这种熙熙攘攘的街上见面,她倒没设想过。
侍卫将她的红马牵走,宋枝鸾站在宅子前,眼神一瞬不差地落在秦行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