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陷入沉思。
宋枝鸾的这个主意初听疯狂,可细细想来,竟是可以做到的,虽也有被发现的风险,可胜算并不算小。
稚奴听了这话,犹豫着道:“殿下为何想对谢将军下手?谢将军曾为公主送过救命药方。”
况且宋枝鸾话里隐约透着紧迫之感。
“原因等日后再告诉你们,”宋枝鸾看着两人,垂眼道:“他是敌非友,也许还是我们最为强劲的敌人。”
谢预劲最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这让宋枝鸾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有尽快,尽快结束,她才能安心。
稚奴听进了她的话,点头道:“是,殿下。”
玉奴拿来纸和笔,道:“殿下将国公府密道画出来吧,我好与人好好商量。”
宋枝鸾拿过笔,正欲画下来,可下一秒,她眼皮微抬,笔
尖迟迟未落。
“不妥。”
“哪里不妥?”
宋枝鸾放下笔,谢国公府的密道,她是熟,熟悉的闭着眼也能找到机关,黑着灯也能不撞到墙。
可谁知这一世有没有变化呢。
若谢预劲没有重生,她是可以直接画下来,但他亦是重生之人,她在府上疏通密道,他那说不定也有了改动。
就比如,谢预劲无缘无故的就修起了衣冠冢,当真是因为她吗?
还是同她用歌舞伶人掩人耳目一样,为了遮掩什么动静。
宋枝鸾脑海里的念头千回百转,但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毕竟其他法子比这个要难的多。宋怀章看起来已经对她起疑,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暴露自己。
她拿起笔,将印象里的国公府逐一画出,标注了几处有密道的地方。
稚奴为她研墨,玉奴一直看着地图,如有所思。
殿下对国公府,未免太过熟悉了。
宋枝鸾画完,道:“先不急,待我去国公府,将这几处地方一一确认了,你们再动手。”
玉奴皱眉:“殿下要亲自去?”
“我去有名正言顺的由头,这些地方都在他的寝房附近,若让你去,被发现了也不好解释,让他起了防范之心就不好了,”宋枝鸾道:“我大方的进去,反倒不引人注目。”
她素来不守礼法,对于外头那些传言,宋枝鸾从未在意过,哪知现在竟给了她一个的借口。
玉奴顿上数秒:“那殿下务必小心。”
“嗯。”-
日出群山,春雨吹打竹帘,宋怀章挽袖蘸墨,案上画作里是一尊佛像,正是南海观世音菩萨,眼下只差额间一滴红,正要点下,外头却传来声音:“殿下,请用早膳。”
再一看,那悬而未落的红墨已经落在菩萨的心口。
宋怀章放下笔,淡道:“送进来。”
“是。”
侍卫推门而入,恭敬的将饭菜放在案上,并道:“殿下,喻待诏时常出入喻奉仪故居,魏昭训挨得近,多有不满,特地吩咐微臣问问殿下,这事何时能了。”
何时能了。
那日他不过给了喻新词一个小教训,他便进了公主府,美其名曰与灵淮道歉。
灵淮偏还对他念念不忘,明里暗里拐着弯问他过的如何。
若非如此,他早就该死了。
可他的妹妹看重情义,叫她知道了,定不会轻易原谅他,他也不想因为这个戏子让妹妹与他离心。
宋怀章轻叹一口气,未作回答,只问:“人呢?”
侍卫会意:“殿下放心,派去的人已验了身,过两日便能顺利进谢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