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给宋怀章一个机会。
那日在府上抛花球,底下等着的人里,怕不知有多少等着混进来的人。
宋枝鸾挑了个顺眼的,就叫他跟在身侧,敌在暗我在明,不好动作,若是换换,宋怀章便只能知道她想要他知道的。
稚奴道:“殿下,谢将军来了,就在正院里等着。”
“他来这做什么?”
“许是为了昨夜闯入殿下寝殿之事。”
玉奴微微皱眉:“闯入寝殿?”
宋枝鸾拍拍她的肩膀,语气轻快:“无妨无妨,玉奴,你好生将密道的事安排妥当便可,这些事你不需担心。”
“若有麻烦,殿下勿要瞒我。”
稚奴小声努动嘴唇:“就算殿下会瞒,我也不会瞒,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定给你通风报信。”
宋枝鸾敲她头,没好气道:“当着本公主的面就这么说了?”
稚奴笑了笑。玉奴见状,也知道夜闯之事对宋枝鸾来说算不得大事,神色有所缓和。
三人笑完,宋枝鸾道:“我现在没心思见他,就让他等着吧,先说正事,这密道什么时候能用?”
玉奴没有立即回答,找到一个挥舞铲子的男人说了几句,方才过来:“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半年。”
半年。
也够了。
“养心殿还有几座皇帝议事与住的地方,底下的地砖一直铺了十层往上,为的便是防止人挖密道进去,最薄弱的便是
殿下在图纸上标注的栖梧殿,但要挖空,也需要不少时间,“玉奴慎重道:“城外的密道,只需一两月便可疏通完,难的是皇宫之内,需小心被人发现,耗时会久些。”
宋枝鸾点头:“时间长些也无妨,重要的是稳。”
玉奴点头,“半年是最慢的情况,若是一切顺利,四五个月便可完工。”
“好,这些你们比我知道的多,商量着来就好。”
“是。”
宋枝鸾不能离开太久,说完便离开,玉奴则留下来继续,稚奴把带来的吃食都分发下去,紧跟着宋枝鸾离开-
宋枝鸾回到正厅坐下时,那副“涌泉跃鲤”的绣品正好绣到了眼睛。
她捻起绣花针穿了几针,便将针扎在绣棚上,叫停了作舞的伶人,走出了门。
门外并没有等着人。
宋枝鸾叫来侍卫询问,侍卫也不清楚谢预劲去了哪,她便没有去寻他,除了射箭,宋枝鸾当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联,连找他算账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差这么一桩吗。
在她羽翼丰满之前,谢预劲的存在对她来说是比宋怀章还要大的威胁。
她可以揣度宋怀章的意图,但永远猜不中谢预劲的。
他走了更好。
宋枝鸾径直往寝殿走,绕过重重假山,站在桥梁上,看到寝殿正门口站着一个人。
谢预劲穿着堪称明丽的绯红色窄袖长袍,腰间金玉带,长腿笔挺,深沉的夜色将他身上的红映出一层暗色。
他靠在柱子上,远远看向她。
春日里虫鸣喧嚣,来到青年附近,却好似所有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既然谢预劲自己送上门来,宋枝鸾也顺势环抱双手,兴师问罪:“老师原来来了,本公主只当你不知该如何解释昨夜之事,落荒而逃了。”
谢预劲垂眸看着她,眸底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
咬字有种独特的清冷感。
“殿下想要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