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朕说一句你要回十句,朕看你真是醉了!回去醒了酒再来见朕!”
“父皇……”
“把她带回去!”
“是!”
宋枝鸾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但看到宋定沅起伏的胸膛,跪道:“是。”
高公公搀着宋枝鸾起身,将她送走后,来到宋定沅身边道:“皇上消消气,灵淮公主一时糊涂,迟早会想通皇上的一番苦心的,皇后娘娘和文武百官都还在里头等着皇上呢。”
宋定沅惊怒交加。
他原想在元宵宴上为灵淮定下与许尧臣的亲事,如今灵淮这么一闹,若还赐婚,那便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吧。”-
回到公主府,宋枝鸾在浴池里泡了许久,才将身上的酒味除去。上榻之后,她刚闭上眼,就想起了今日宫宴之上,谢预劲望着她的眼神。
莫名有些心惊。
宋枝鸾侧着身躺着,早在那日公主府前,谢预劲主动道歉,她便觉察到这一世的他似乎同从前有些不同。
是什么让谢预劲有了转变。
是因为,宋怀章觉察到她的异常,怕她事到临头变了主意,所以让谢预劲来挽回,给她点甜头吃吃?
还是,她最不敢去想那种可能——
他也重生了?
这一世她尚且没有计划除去谢预劲,是因为在宋怀章登基之前,谢预劲还在养精蓄锐,没有表现出任何谋逆的意图,缺少证据。
而不久之后,就有一场席卷北部的叛军需要他去平定,他死了,朝中少了一员大将,领邦虎视眈眈,变数太大。
可若谢预劲也重生了,威胁到她。
事情就得重新考量了。
也许该找个机会,试探试探。
宋枝鸾想着想着,眼皮逐渐沉重,睡了过去-
翌日,玉奴领着一名舞姬来到暖阁外等候。
宋枝鸾昨夜睡得晚,日上枝头才醒,侍女为她挽了双环髻,用时行的墨字发带挽了个结,长条飘落后颈。
见到舞姬,她端详她的装扮,恍惚间,这一身好似出现在那道朦胧的身影上,“你就是这次随西夷使臣来的舞姬?”
那舞姬生的瘦小,看起来弱不禁风,说着不太熟练的中原话:“是,殿下。”
“使臣说,你是西夷宫庭里派出来的,那你可有见过……”分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可宋枝鸾说到这,竟有些呼吸不畅,停了半息,方才道:“王后?”
舞姬连连点头,道:“见过的,奴婢曾是西夷王宫的御前侍女,随时听候帝后召见的。”
“王后,她过的可还好?”
舞姬知道,如今的西夷王后是姜朝的大公主,朝阳公主,也清楚眼前的灵淮公主是她的妹妹,来之前便做足了准备:“好的,新王仁厚,愿意将王后肚子里的孩子视若己出,不日就要成婚了。”
宋枝鸾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可每次听到,眼里都是一阵酸涩。
舞姬出身西夷,早已接受了父死嫁子的野蛮习俗,甚至将此视作荣耀。
可姐姐呢。
“你再和本公主说说,王后在宫里的情况。”宋枝鸾拉过她的手,察觉到对方瑟缩了一下,她也没有放开,另一只手也覆盖住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大胆的说,本公主要听你看到的听到的,好的不好的,只要是有关我长姐的,你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舞姬的手被牵着,随她走进暖阁,地炕暖着鞋履,她无端想到王后嫁入宫庭的那日,安放在身前的,也是这样一双细嫩白皙的手。
“你的名字?”灵淮公主在问她。
“向葵。”
“很好的名字。玉奴,让人拿些吃食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