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章曲指敲了敲宋枝鸾的额头,听到后者一声痛呼。
“皇兄哪里知道你被父皇叫了训话,那日皇兄被你气的多喝了两碗药,翌日起来才缓过劲。”
宋枝鸾叫痛,还不忘关心一下:“行吧,是我不好,皇兄没有事吧?”
宋怀章摇头叹息,发愁:“能有何大事,你以后少让皇兄操些心,皇兄就阿弥陀佛了。”
宋枝鸾听完,想往后退几步说话,可腿抬起来走了两步,第三步还未落在地上,却先踩到了靴子。
她一顿。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包覆感,温热触感沿着脊背蔓延开去。
是男人的胸腹。
谢预劲站在她的身后,距离还极近。要是宋枝鸾方才退的步子大些,恐怕会直接撞到他身上。
好在宋枝鸾反应快,一碰到这具身体,就及时调转了方向,稳稳踩在了空地上。
她抬眼:“那谢将军又是为何而来?总不能也是为了探望本公主吧。”
宋怀章解释:“只是在路上遇见,便一起来了。我听说谢将军前些日来你府上赔礼道歉,你几句话便敷衍了他,可是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皇兄记得你们从前关系似乎还不错?”
路上遇见。
今日又不上朝,东宫与谢国公府又不顺路的。
宋枝鸾没有戳破:“皇兄料事如神,本公主是不记得有哪里得罪过谢将军,让他每回见了本公主,不是冷着脸,便是绕道走,如今谢将军在这,不如同本公主说说?”
谢预劲已经很久没有,在距离宋枝鸾这样近的地方看她。
宋枝鸾也是。
她与谢预劲的位置,不过两步,但谁也没有退一步。
她比他矮了许多,只到他肩颈,说话时需要仰头看他,最先看到的,是谢预劲翻动的喉结和脖颈处深色的青筋。
视线交汇的那一霎,鸟雀的叫声似乎湮灭了一息。
谢预劲眼睫掩下一片阴影,漆黑的瞳仁半露,无声地凝视她。
这种看法无形中给感官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仿佛在他的注视之下,呼吸和吞咽的动作都被反复品味。
宋枝鸾的手抓紧了袖子,“将军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
“什么?”
谢预劲复述一遍,眸光暗的惊人。
“别生我气。”
宋枝鸾扭头,看向雕花窗棂:“好生难得,将军也会开口道歉了,那本公主要是不原谅将军,岂非不知好歹?还是将军觉得,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可揭过。”
谢预劲走近一步。
她的呼吸与他纠缠在一起。
宋枝鸾依旧没有后退。
谢预劲解下腰间玉佩,擦去上面不存在的灰,没有丝毫停顿,递到宋枝鸾面前。
“这块玉,给殿下当歉礼。”
宋枝鸾僵在原地。
宋怀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猜到谢预劲可能对灵淮有些意思,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这血玉送出去。
宋枝鸾盯着眼前这块熟悉的玉,没有伸手,心里只觉得讽刺。
原来她上一世心心念念,用自己珍视之物换来的东西,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他主动送上。
只是因为她拒绝宋定沅的赐婚,毁了他们的谋算。
那曾经她做过的那些事,岂不更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