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们总以为她是一颗听话的棋子,所以在这枚棋子违背他们的意愿之时,他们才晓得慌张。
宋枝鸾忽然生厌。
稚奴瞧清楚了宋枝鸾的细微神态,问道:“殿下,可要我去回了太子,说殿下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不用,让他们进来。”
她正想着怎么找机会试探谢预劲呢,送上门的好机会,她可不会将人赶出去-
灵淮公主府从远处眺望,可以望见熙熙攘攘的梨树,玉色梨花,唯有秋季凋零,春夏冬都能望见漂亮的花瓣,吹落星如雨。
侍女在前方带路,宋怀章转头,看向身边的身姿颀长的少年,微笑道:“你是第一次来灵淮的公主府吧?”
谢预劲目视前方,嗯了一声。
两人行走在前往正院的路上,依旧能嗅到后院的梨香芬芳。
“灵淮她气性大,却也好哄,我回去好好想了想,她对你的心思,绝非演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对父皇撒了谎,那个喻待诏,貌虽不错,可灵淮见过的美人多了,我是未见喻待诏身上有何过人之处。”
宋怀章将自己这两天所思所想说了出来,推衍出的最大可能,便是灵淮受不了谢预劲的冷落,故意赌气。
旁人不知,他却是清楚,他的妹妹可不是在帝京里对谢预劲一见钟情的。
很早。
早在父皇入主中原之前,宋枝鸾对谢预劲便与旁人不同。
这样深厚的感情,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更改的。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说服谢预劲随他同来,也出乎意料的顺利。宋怀章对这次挽回宋枝鸾,也更加胸有成竹。
……
公主府的膳房网罗了各色山珍海味,女官和一等侍女除了定期检查,都是很少来这儿的,今日厨子架着羊准备宴席时,稚奴却来了。
厨子擦干净手行礼:“稚奴姐姐怎么来了?”
稚奴笑了笑,看了眼摆在桌面上的食材,道:“公主今日想吃鲜鱼脍和糖蟹,太子殿下爱吃的你们都知道,照样来几份,可别记错。”
“是。”
膳房里的人忙碌起来,后院清池前设了几座,虽是小宴,也不敢怠慢。喻新词抱着琴,先于中间的位置坐下,开始弹奏,身侧香炉燃着烟雾,琴音悦耳,静心怡情。
伶人在路旁候着。
稚奴向宋枝鸾回了话,“殿下,安排好了。”
宋枝鸾点头。
这时,角门外,越过院墙的柏树下响起一声:“灵淮,今日你倒是起得早,皇兄还担心你没起身呢。”
侍女领着两人出现,宋枝鸾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弯着,“都快晌午了,皇兄说的什么话。”
宋怀章笑了两声,看了眼端盘侍女,道:“有心了,这是要留我们用膳?”
“原就备好了菜。”
宋枝鸾走到宋怀章面前,仿佛只看到了他一个人,“皇兄这个时候来,自然是要吃上一顿,怎能让你空着肚子离开。”
谢预劲的视线安静地落在她的脸上。
宋怀章将话引到旁边人身上,捏了捏宋枝鸾的发髻,笑着说:“都准备了什么好菜,预劲第一次来这,可要好好招待了。”
“当然。”
这个时候,宋枝鸾的目光才朝谢预劲看去,可也只是一触即离,笑容丝毫未减,再度看向宋怀章:“对了皇兄,今日你和谢将军怎么来我这儿了?”
“自己的妹妹被禁足了,身为兄长,岂有不来之理。小鸾,皇兄怎么觉得你最近与我生疏了许多?”
宋枝鸾走近两步,靠着宋怀章的肩膀,偏头道:“皇兄不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为何?”
“元宵宴之后,父皇传旨,高公公亲自来我府上押我进宫,好大的阵仗。皇兄却没来替我求情,是想看我被父皇罚,还是因为我没听皇兄的,皇兄想让父皇
替皇兄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