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老管事照着谢预劲的要求,购置了一批成衣,尽数放在寝房之中,清一色鲜亮的颜色,他们侯爷的喜好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谢预劲换了一身秾丽的红袍,还未加冠,他束起发,佩剑,整理护腕。
老管事瞧见了,眼前一亮:“侯爷这一身精神的很,这才是少年人有的样子,朝气蓬勃的。”
谢预劲嗯了声,吩咐他去准备马车。
“侯爷要去哪?”
“花萼楼。”
“花萼楼,您不是刚从那回来吗?”也许是谢预劲今日穿的像裘马轻狂的少年郎,少了些稳重,老管事竟多嘴问了句。
没听到回答,他想起侯爷身前种种事迹来,一时冷汗连连,“是,奴这就去安排。”
谢预劲未答,因为在想事。
宋枝鸾喜欢在花萼楼饮酒作乐,帝京人人皆知。
他等在那,迟早会等到她。
重生之后,他还未见过她一面-
棋盘上的翡翠绿的娇艳欲滴,为白子,红玉行黑,雕琢成璃龙,凤鸟模样,宋枝鸾捏着一枚把玩。
稚奴过来,朝宋枝鸾对座的玉奴看了一眼,“殿下,许翰林到了。”
玉奴会意,同稚奴一起离开。
许尧臣就势坐在宋枝鸾对面。
宋枝鸾把子扔进棋罐,迎着日头,笑着说:“别来无恙。”
许尧臣点着头道:“是许久未见了,殿下这些日怎不出门,还对外说在养病,可我看殿下气色红润,可不像是在生病。”
宋枝鸾爱热闹,经常出入宴席,这些时日拜帖送了一箩筐,她都一一命人拒了,只备了礼去,世家里众说纷纭。
“太阳晒的我发困,反正也没什么好热闹瞧,待在府上也挺好。”
“不是因为殿下的婚事在与陛下生气?”
宋枝鸾稍稍坐正,佯装不知,“嗯?”
许尧臣观察宋枝鸾脸上的表情,她也回看过来,懒洋洋的道:“你是说父皇准备给我选驸马的事?自然不是,同你说实话,我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殿下……可是有了意中人?”
宋枝鸾道:“没有。”
她回的快,许尧臣仍觉得呼吸停滞,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没有,也许殿下可以挑一个喜欢的,圣人宠爱殿下,殿下要是提了人,陛下兴许会答应。”
“父皇早有了合适的人选。”
宋枝鸾学不来许尧臣的迂回委婉,认真道:“许尧臣,要是真有那么一日,父皇给你我指婚,你们许家会高兴吗?”
“自然高兴。”
宋枝鸾有些犯难,“可我只把你当兄长。”
上一世即使没有联姻,许尧臣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闯了宫,这辈子她也没想过要与许尧臣划清界限,因为她了解他,他们注定会是同一阵营的,那么联姻就没有必要。
私心是,她不愿利用许尧臣的婚事。
许尧臣顿了几秒,才道:“我知。”
宋枝鸾飘忽的嗯了一声,道:“不说这个了,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来瞧瞧我是不是生病了吗?”
“嗯,还想问殿下,元宵节的宫宴,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元宵宴,有什么特殊的?”
记忆里遥远的那次元宵宴,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那时赐婚的圣旨已下,她怕宋定沅秋后算账,安分的很。
许尧臣回:“殿下忘了,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便是在去岁元宵宴上定下的。”
所以这一次,论顺序也该到她了。
宋枝鸾及笄已有两年,同龄的贵族女子,也大都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