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皇上当真不清楚吗?”
宋怀章眯起眼,“什么意思?”
许相捋着胡须,将一把座椅扶起,虚虚靠着。
与他讲起那日宋怀章离开养心殿之后的事。
……
宋定沅宣了他进去,龙颜不怒自威,问道:“太子已废,卿以为,何人可堪大任?”
证据确凿无疑。
所有幕后之事都指向宋怀章。
许相私心以为太子不会做此事,但铁证如山,对此事也哑口无言,“微臣不敢妄言。”
宋定沅慢声道:“朕无后缘,子嗣单薄,后宫之中,尽是些公主,最年长的便是灵淮,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陈妃这一胎,也不知是男是女。”
许相一震,在他看过来时跪地不起,颤声回:“陛下,如今若是扶持幼帝,恐怕险象环生,微臣以为,储君之位,灵淮公主可坐。”
“灵淮?”
“灵淮公主是废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身上流淌着天家血脉,灵淮公主若继任,天下也终是宋家的天下,扶立幼主,乾朝南地插手其中,却有另一阵血雨腥风。”
宋定沅答应的比许清渠想象之中的还快,即刻命人传诏。
许相原没有多想,只是走出养心殿后,他才心惊肉跳,明白了皇帝话里真正的意思。
……
宋怀章听完,仍旧不明就里,“所以,父皇的意思是?”
“陛下一片苦心,微臣原不想告知殿下……但又怕此事损了殿下心性,故此透露些许,还望殿下在祖陵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许清渠并未把话说的太过详尽,而是让他自己去参破,高位跌落,容易心生业障,唯有自己想清楚了,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让出一步,让他看到站在檐下等候的人。
宋怀章看清来人,面色顿时精彩纷呈。
秦威平。
也就是他,在他的东宫里搜出了所谓毒物,在他眼里,秦家因与宋枝鸾结亲,所以已经彻底倒向了宋枝鸾,万万没想到,今日还能一见。
那日在皇宫,两人的见面可闹得极为难看。
但宋怀章没表露出什么,许清渠今日带他来这,定有些缘故在。
“许相,秦将军怎么在这?”
许清渠与秦威平对视一眼,后者道:“微臣奉皇上之命,送殿下前往祖陵。”
宋怀章有些失望。
但紧接着,秦威平继续道:“从今往后,微臣将护卫殿下,一同守陵。”
……
一日时间转眼而过。
宋枝鸾在金銮殿前向百官践行,便骑马与元将军一同离开,在城门外遇到了另一只行伍。
宋怀章也是今日离京。
与前几日她所见到的宋怀章不同,眼前的宋怀章依旧布衣皂靴,但就是能让人感到容光焕发。
“妹妹。”他叫住她。
元将军被这声音吸引去视线,看向宋枝鸾:“殿下?”
宋枝鸾勒马,有些新奇,“将军,看来兄长还有些话要与本公主说,你们先行一步。”
“是。”
宋怀章身旁一架马车,几个挑担的奴仆,几个侍卫,带的东西是少,但那身后护他前行的一众人却是让她有些眼熟。
因为曾经有过拉拢秦行之的想法,宋枝鸾对秦家也还算了解颇深,秦家擅刀,军营里用阔刀居多,这些人里大部分形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