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永修带了二十多名随从来接王妃,地上瞬间变为修罗场,无一人完好无损,最惨的副将手脚俱断,分尸六地。
这好像屠宰,无比残酷的一幕吓懵了孙敏几人,时常狠话参人的苟御史腿一软,坐倒在地,袁少卿也是面无人色。
南宫倩柔轻轻摇头,这不是许七安,这不是她认识的许七安。
“许七安,你干什么?!”
她伸手去掰他的肩膀,却被一股劲气震开,只觉手掌发麻,腕骨刺痛,竟似骨折之象。
楚平生提刀轻叹:“你们不觉得楚州城的人过于淡定吗?”
孙敏尚能保持镇静,回头打量长街,见小二门前候客,马夫牵马,农夫与役夫口角,红袄小姑娘猛舔糖公鸡……
这街上的人,除去车队成员,对于许七安的杀戮完全没有反应。
“这……他怎会毫无惧色?”
楚平生说道:“很简单,因为这些人已经死了。”
“死……死了?”
袁少卿打量左右,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
楚平生向天一指,白光电射,直入高空,一道道黑色裂纹以白光顿处为中心急速扩散,令人心悸的波动不断冲击身体。
孙尚书、袁少卿等人头晕目眩,视界恍惚,而眼前场景徐徐改变。
阳光没有了。
乌云低压,叫人窒息。
满城人气消失不见。
阴风呼啸,似有鬼泣。
围街摆摊的商贾,讨价还价的路人,吃包子先嘬肉汤的食客,那个天真烂漫的红袄小姑娘,不见了,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了无生气的僵尸,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排水槽内鲜血凝固,过街风送来扑鼻恶臭。
这下孙敏也坚持不住,手抖腿软,跌坐倒地,指着眼前一幕结结巴巴说道:“血……血屠三千里……竟是真的……死了……都死了……”
南宫倩柔冷汗直流,后襟已塌,她刚才抱过街道的红袄小女孩儿就躺在死人堆的最上面,满脸血迹,脖子浮现尸斑。
“屠……屠城?”
她圆睁双眼,瞳孔伸缩颤抖,即便掌管打更人刑狱,自诩见多识广,乍见此景仍是心神巨震,难以承受。
楚平生没有理她,举手接剑,看向镇北王府的位置。
灰蒙蒙的天空下漂浮着两颗球体,一个呈暗红色,一个呈灰黑色,相对应的,死尸体内的血气和魂力如一股股青烟飘起,分别汇入两颗球体。
“那是什么?”
南宫倩柔也发现了王府上空的异常。
“血丹和魂丹。”
“什么意思?”
有人屠了楚州城,用三十万人口炼丹。
南宫倩柔听得头皮发麻,手足冰凉。
“保护好他们。”
楚平生吩咐一声,仗剑前行。
“嗬……”
“嗬……”
阙永修趴在地上,努力抬起头,额头皱纹密布,一只左眼仇视着他。
“有人以楚州城三十万百姓炼制血丹,你身为护国公却毫发无损,阙永修,说说吧,你与屠城之人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