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155章 坦白（第1页）

赫连皋说道：“御史大夫和朕聊起了你的生父，他说他跟你的生父有过一面之缘。你祖上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你父亲少年离家游学，后来又经过科举在南朝为官，但后面失去了联络。他跟朕说，此前他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面善，但一时没跟你生父联系在一起，如今知道了你的身世，便想跟你叙叙旧，聊一聊你的父亲。”

燕晏也没想到御史大夫居然跟自己的生父有这样的渊源，听到这话后便有些激动。他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只从父皇和燕征对他的反应中猜测，他应该跟父亲长得很像，但可能会有点差距，而且他也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好奇，也许御史大夫会知道。

他迫不及待道：“原来御史大夫和我父亲还有这层关系，那快让我见见他，听他说说我父亲的事。”

赫连皋见他果然期待，就笑着说道：“那也得等你休息好了再说，朕已经跟他约好，过几日就让你们见一面。”

燕晏哪里还等得下去，如果不是现在天色已晚，御史大夫又一把年纪的，他都想让赫连皋请御史大夫进宫跟他秉烛夜游。他实在太好奇自己的身世了，还有他真正的父亲，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到底是什么样一位意气风华的少年郎，才能让父皇和燕征变得那么疯狂。

想到父亲和父皇还有燕征的那些纠葛，最后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燕晏不免有些伤感，情绪也低沉了下去。

赫连皋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突然没了笑容，以为是他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只好将他揽进怀里哄道：“你这一路经过了太多苦才终于回到朕身边，朕看到你消瘦的样子就心疼，听话，先好好休息几天，御史大夫又不会跑。”

燕晏垂着头小声辩解道：“不是这个……”

他声音实在太小了，赫连皋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便低头“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燕晏自己纠结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那样，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却有些闪躲，然后问他：“你想知道我父亲去了南国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嗯？”赫连皋有些意外燕晏居然知道自己父亲的往事，难道是燕征曾经跟他说过？他也很好奇燕晏的父亲为何会突然在南国销声匿迹，老皇帝又为何会收养燕晏，这些都是御史大夫所不能告诉他的，也许他可以从燕晏口中知道答案。

他应道：“你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朕都想知道。”

燕晏犹犹豫豫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可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也许还有些不堪。”

赫连皋见他这样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燕晏是信任他，想跟他坦诚相对，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哪怕燕晏觉得不堪。所以他不能辜负燕晏对他的信赖，默默在心里保证，一会不论在燕晏口中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沉着，不能让燕晏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不然燕晏本来就因为身份的落差而变得敏感了，要是再误会自己嫌弃他，一定会非常难过。

赫连皋下意识做了个安抚的举动，他主动将燕晏搂在怀里，轻拍着燕晏的身体，让燕晏知道不论如何自己都会陪着他。

这个举动果然让原本看着有些紧张不安的燕晏放松了一些，燕晏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才开口道：“我父亲离家后去了南国，在那里他如愿参加了科举考试，并且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入殿试，并且成为了那一年的状元。他因为容貌昳丽备受关注，其中就有我父皇和燕征。”

说到这里，赫连皋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南国老皇帝会那么宠爱燕晏，燕征为何又对燕晏那么疯狂，原来一切都是因他父亲而起，他们父子二人，是将对燕晏父亲的感情转移到了燕晏身上吗？

现在让他感到疑惑的是，燕晏的父亲好端端的，怎么人不在了，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晏顿了顿，大概也觉得自己父亲和燕征父子俩之间的感情纠葛有些难以启齿，倒不是看不起这种复杂的感情，而是他作为人子，以他的立场来议论父辈的往事，总感觉有些不妥。

可赫连皋是他最亲近之人，他们之间本就不应该存在隐瞒和秘密，哪怕是他身上的伤疤，他也会揭开给赫连皋看，他对赫连皋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所以他还是选择咬牙说下去。

“是的，你没猜错，我父皇和燕征都痴迷上了我父亲。也许是因为我父亲出众的外貌，也许是因为我父亲身上还有别的吸引他们的特质，这种只有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恶俗剧情真的发生在我父亲身上。我也是从燕征和太后口中听说了个大概，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父皇在殿试上对我父亲一见钟情，但燕征觉得是他先爱上我父亲的，父皇横刀夺爱，拆散了他们，并且还逼死了我父亲，所以一直到父皇驾崩，燕征都还怨恨着父皇。”

赫连皋没想到燕晏的生父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落幕，登时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心疼燕晏。燕晏知道是自己最敬爱的父皇逼死了他的父亲时，一定也感到非常震惊和难过吧，可是他那个时候却没有陪在燕晏身边安慰他。

他只能在此刻紧紧地抱住燕晏，以此来表达他对燕晏的疼惜之情。

燕晏苦笑了一下，反过来安慰他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当时沉浸在我居然不是父皇母妃亲生的惊愕中，对于父皇害死我生父这件事反而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已经麻木了，也可能是因为比起素未谋面的父亲，我更加偏心跟我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父皇，事后回想起来，我也觉得我挺不应该的。”

赫连皋没有亲生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以他的立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燕晏才合适，只能干涩地说道：“这都是人之常情，不是你的错，换做朕，朕可能也会像你一样，毕竟不是谁都是圣人。”

对于他的安慰，燕晏还是受用的，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后又接着说道：“你一定也很好奇，既然我父亲和我父皇还有燕征纠缠在一起，我又是怎么来的吧？

“太后跟我说，我的母亲是她身边从小看着长大的宫女，那个宫女后来被派去伺候燕征了，不知怎么的却跟我父亲发生了关系，有了我。当时父皇已经将我父亲囚禁了起来，是我母亲挺着肚子去求她把我父亲救出来。太后心善，哪怕我父亲的出现几乎毁了她和父皇还有燕征一家三口的关系，还是帮我父亲逃了出去，瞒天过海将他和我母亲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