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158章 爱称（第2页）

赫连皋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闻着好香。”

燕晏从纸袋里掏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芋头，兴奋道：“我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这个！”

赫连皋看着燕晏手里灰不溜秋的两个芋头，觉得脏兮兮的，眉头蹙起：“你买这个做什么？”

燕晏兴致很高地跟他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芋头就是我们开春时种下的，如今已经收获了，卖芋头的小贩跟我说，他们每家每户都大丰收，芋头多得吃不完，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还可以拿出来卖钱。他们还说这都是我的功劳，都在夸赞我呢！”

赫连皋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脸上也有了笑意：“是吗，看来晏晏还是那么受百姓爱戴呢。”

燕晏骄傲极了，抬着下巴哼哼道：“那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赫连皋看到燕晏沉浸在自豪中的模样，心里一动，之前困扰他的问题好像有了点眉目。

燕晏在他想事情的时候，已经两三下将芋头剥好，自己啃了一大口，又放到赫连皋嘴边喂了他一口，边嚼边说道：“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凉了，若是刚出炉的时候吃，肯定又香又粉。”

说完，他又去翻糖炒栗子，但是他剥不动栗子皮，只能把栗子塞赫连皋手里，让赫连皋给他剥。

赫连皋任劳任怨地给他剥栗子，燕晏见他剥好了就把嘴张得大大的，让赫连皋喂到他嘴里，美其名曰“礼尚往来”。

赫连皋一连喂了他好几个栗子，想着等会要用晚膳了，便拍拍手不打算给他剥了，省得他现在吃饱了，晚上又闹着不愿意吃饭。

燕晏吃了几个栗子之后也有些腻了，又去翻别的，翻出老夫人送给他的礼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朴实无华的糕点，他就拿出来试了一下。

赫连皋才擦干净手，抬起头就看到燕晏又在吃了，无奈道：“你今日出去到底是买了多少吃的？”

燕晏边吃边含糊地回答道：“这是张老夫人送给我的，说是她在家自己做的糕点，让我带回来和你一起吃，我试了一下，还挺好吃的，不是很甜腻，还解饿。”

赫连皋笑了起来：“你去别人家做客，还拿人家的东西啊？”

燕晏一脸无辜：“是老夫人非要给我的。”

赫连皋让宫女将吃的都撤下去，对燕晏说道：“别吃太多了，去用晚膳。”

燕晏眼巴巴地看着东西被拿走，心心念念道：“那留着我晚上饿了吃。”

·

是夜，南国皇宫。

距离老皇帝驾崩已经过去两个月，老皇帝的梓宫搬出寝殿后，宫人就将皇帝寝殿清空打扫，放进新的家具，等新帝一登基就搬进来住。

但燕征住在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登基之初是因为要处理老皇帝重病卧以及守灵那段时间积攒的政务，他很多时候都在文华殿过夜。后来，不算宫变的宫变那一晚他从码头回来后，就住进了春和宫。

宫里谁都知道他住春和宫的原因，但是谁都不敢说，没有人敢提起燕晏的名字，那是新帝的禁区。

可是堂堂皇帝放着自己的寝殿不住，而是住皇子以前住的地方，也实在太不像样了。这件事传到在颐康宫禁足的皇太后耳中，皇太后又只能派人过来说他。

皇太后的原话是，春和宫历来都是太子的东宫，哪里有皇帝住在里面的？何况皇长子已经长成，也到了立太子的时候，春和宫就应该留着给太子住。她让燕征从春和宫搬出来，找个时间让人清理一下春和宫，早日让燕意远住进去。

但燕征不听，皇太后自己被禁足，没法亲自到他跟前劝说他，只能让燕意远来传话，但燕意远只觉得尴尬，这好像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占据燕晏的寝宫一样，估计父皇看到他会更烦。

送走燕晏那晚，燕意远虽然没有跟燕征正面碰上，但燕征又不傻，皇太后和他在背地里搞的动作，他只需让人调查一下就能知道。所以这些天燕征对燕意远总是不冷不淡的，也没用正眼看过他。

燕意远也自知自己对父亲不忠不孝，这些天也尽可能地避免出现在燕征面前，父子俩看起来倒是相安无事，但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

所以让燕意远来劝说燕征，燕意远也觉得很为难，但皇祖母发话了，他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将来如何治理天下，管理朝臣？

燕意远踌躇地站在春和宫前，门口的太监看到他无奈的样子，也替他捏了把汗。燕意远不得不跟他打听道：“父皇这些天看着如何？”

太监叹气道：“陛下一回来就坐在殿里发呆，茶饭不思，有时候一坐就坐到天亮，奴才们都不敢靠近，生怕被他迁怒。大殿下，要不您今日先回去吧，奴才怕陛下看到您会更生气。”

燕意远也跟着叹气：“但父皇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找机会劝劝他。公公你跟在我父皇身边最久，你说话他应该能听进去。”

太监摇头苦笑道：“大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了。”

他们俩在外面对话的时候，燕征就坐在一墙之隔的殿内，殿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像极了他来找燕晏的那个晚上，可惜现在春和宫里已经没有燕晏的身影了。

那一晚，他是可以将燕晏带回来的，哪怕只是燕晏的尸体，但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就好像当年放弃寻找晏宴的下落。不同的是，他知道晏宴已经死了，但燕晏回到北国，却能得到幸福。

他抬起手捂住脸，痛苦地揉了几下，再抬起头，他用熬得通红的眼睛看着某处，突然哑着嗓子对藏在暗处的影卫说道：“把人带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