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他脸色铁青,没给她一个好颜色,好似在说她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徐知夏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又是家族里唯一的女孩,上到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下到哥哥弟弟,哪个不是宠着她、让着她?
甚至学校的导师、工作后的同事也因为她的家世背景刻意讨好她、照顾她。
唯独程礼对她的态度不卑不亢,从不弯一分腰杆,即便对她有所照顾,也是看在导师和她哥哥徐砚霖的面子。
落差太大,徐知夏生出些许不满。她扭头瞪了眼开车的男人,忍不住指责:“你为什么要结婚?”
“你明明——”
话音未落,男人不紧不慢地打断她:“明明什么?我有承诺过你什么?还是说我的言行举止让你误会了什么?”
徐知夏骤然哑声,确实,程礼一直对她界限分明,从来没模糊过彼此的关系,反而多次婉拒她的心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徐知夏还是有点不服气:“可是你为什么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程礼闻言偏头打量两眼满脸不服气的徐知夏,扯了扯嘴角,平静又理智地反问:“谁告诉你我是随便找一个人结婚的?”
徐知夏下意识揣测:“不是吗?你跟你新婚……她不是相亲认识的吗?”
“相亲认识的不都是因为条件合适吗?哪有什么真感情。”
程礼听完竟然有点想笑,他勾了勾唇角,真的笑了下,只不过态度意味不明。
徐知夏被程礼这明显带着嘲笑意味的笑容吓到,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从北京携带而来的滚滚怒火和满腔不服,在此刻,慢慢偃旗息鼓。
程礼倒也没想为难她,一是了解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二是知道她除了有点傲气,没别的坏毛病,更何况好友之前特意交代让他帮忙照拂一二。
所以程礼仔细计量一番,决定实话告知——
“你哥哥没跟你说,我的相亲对象是我暗恋多年的人?”
徐知夏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望向程礼。
程礼将徐知夏的反应尽收眼底后,不慌不忙道:“我不是随便找个人结婚,而是早有预谋。”
“按理说我们十年前就该在一起的,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才蹉跎这么多年。”
“知夏,无论重来多少次,我对你还是那个态度——我只把你当妹妹看待。”
说到这,程礼顿了顿,有条不紊地替对方安排:“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坪,那就畅快地玩两天。”
“我给你订了西坪最好的酒店套房,也给你安排了一位导游陪你闲逛。”
“回去的机票我也给你订好了。对了,这两天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别怪我翻脸。”
程礼这样的安排妥当又合理,可是徐知夏很不高兴。
因为他态度这么鲜明,这么冷淡。
只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知夏知道,她此刻要是胡来,这辈子就别想再见他一面。
毕竟,他向来言行一致。
程礼将她送到酒店门口就驱车离开了,甚至没有像从前那般绅士到帮她搬一下行李。
徐知夏望着那辆消失在车流中的奔驰,鼻子一酸,委屈骤然冒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