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错。
闫肃说,他生日。
原来又到了一年元宵节了吗。
杨今予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混乱,在香港过得更混乱,脱离了传统城市太久,他的时间观念就只剩下了那一串串阿拉伯数字。
他自己都记不清已经多少年没过生日了,闫肃居然。。还替他记着。
明明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度过过对方的生日。
杨今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发着烧的缘故,眼皮有些热。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涌上一些记忆,一幕幕全是闫肃还是少年时,清隽的长衫,耀眼的眉宇。
一袭长衫的少年向他描绘从未见过的世界——
-“嗯,你生日也穿。”
-“元宵节要穿白绫袄渡桥「走百病」,取一个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的寓意。”
-“等今年元宵,让胡同里的裁缝给你也做一身,我们一起穿着走百病,再去屋顶放炮打月明。”
-“对着月亮放的焰火,驱邪祟,祈平安。。”
可后来,是他失约了。
他没能去看闫肃引以为傲的世界,没能穿白衣,没能走百病,也没来得及听完神仙的话。
烟袋桥。。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闫肃。”杨今予蓦然叫道。
闫肃凝眸:“嗯?”
杨今予不得不谴责自己,也就这点本事了,从认识闫肃第一天起就是爱「仗病行凶」,反正现在脑子也不是很清醒。
要做什么坏事,那就去做,闫肃不会怪他的。
他突然探过身,在闫肃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未经允许,把转瞬即逝的灼烧,印在了闫肃眼睛下面的那颗痣上。。
谁叫他发烧。
没有人可以怪罪一个病人的胡作非为,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尴尬的关系,也不管闫肃是不是早就有了别人。
踢足球还有守门员呢,他就没有道德怎么了!
这球他今天就踢了怎么了!
冲动的代价就是三脸懵逼,前面的司机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忙非礼勿视抬手关上了后视镜。
闫肃仿若成了石雕,从头麻到了脚。
杨今予干脆眼睛一闭,仰到了座椅靠背上:“晕车。。先睡了。”
直到下车,闫肃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抬手在脸上蹭了一下,那好像幻觉一般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怎么也抹不去了。
杨今予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几个小时前才被抱上救护车,现在却能健步如飞,走在自己前面了。
闫肃有些看不下去,追上前去:“走慢点,胃还在疼。”
杨今予埋头踩着影子向前:“我疼不疼你知道?”
“知道。”
闫肃倏地弯腰,猝不及防将杨今予打横抱了起来。
又说了一遍:“我就是知道。”
杨今予毫无防备被颠倒重心,不由得惊呼:“喂!”
闫肃忿忿道:“别逞强,在我面前不需要。”
“。。这句也是忱哥教的?”杨今予拧眉。
眼前的闫肃,行事作风真的很不闫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