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岁又道:“我只知他与我共命,其余一概不知。”
楚自怜皱了皱眉,却未回话,一边封住沈奉君的经脉,一边感叹:“阙主,你这又是何苦。”
又道:“你去隔壁找我的两位侍童,就说待会我要下夺生汤,让他们准备热水和草药,他们自能听懂。”
宫无岁心中有一万个困惑,但伤者为大,他只能强压着出门给楚自怜打下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两个侍童将三大包草药送进房中,楚自怜终于摇着扇擦着脸出来:“稚君,我一定和你有仇,每次我泡完玫瑰花浴,你就要来捣乱。”
宫无岁已经没心情和他玩笑,只是盯着他背后:“他怎么样?”
楚自怜道:“暂时死不了,待会我帮他运功浴药,要把人扒光,你也来帮忙。”
宫无岁“嗯”了一声,没有拒绝,却听楚自怜向往道:“听说流风阙主不仅长相俊美,还身如玉山,多少人猜过他衣袍下是怎样一副绝世光景,今日总算要一见。”
宫无岁皱起眉:“楚自怜,你别得寸进尺。”
楚自怜却无所谓道:“什么叫得寸进尺?谁不知道我楚自怜最爱美人,要是阙主长得丑也就罢了,可他美名遍修真界勾得人心痒难耐,我没趁着你不在将他吃干抹净就已经算医者仁心了……何况在下为你们辛苦操劳这么久,还什么报答都没得到,现在趁势收点利息也算情理之中吧。”
宫无岁却道:“那你要想好了,你多看一眼,我就挖你一只眼。”
他抱着手,半点不像玩笑,楚自怜被他吓一跳,心中憋屈,又硬气起来:“好啊,不让我看,那稚君就自己替他治病吧。”
他转身要走,却被宫无岁冷脸拦下,这人笑起来时倒是一派天真烂漫好相与,但生气时总是带着杀意,惹人心悸,楚自怜不由后退两步:“怎么……难道你恼羞成怒不够,还要取在下这样人美心善又柔弱可欺的医者性命?”
“少在这一派胡言,”宫无岁忍无可忍地打断楚自怜,目光又落在他背后的人影上,怪异的预感随着他的心情忽上忽下,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忽视的焦灼,他动了动喉咙。
“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第48章共浴“宫然,别再……戏弄我。”……
阙主天之骄子,天赋修为卓绝,旁人想伤他都难,可宫无岁才重生这些时日,沈奉君就受了那么多伤。
柳恨剑先声夺人,又对他多加讥讽,他一直以为重生是柳恨剑的缘故,可如今沈奉君和他共命,又两次被招数反震,就算白痴也能察觉不对劲。
“他受招反震是不是因为我?”
他神情认真,楚自怜也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将折扇拢在掌心:“哎呀,在下可不擅长做和事佬……不过既然稚君问了,那我也不隐瞒。”
“如果在下没认错,你体内留有阙主咒印,若他对你出手,就会受伤反噬……这种咒印隐秘,非施咒者不能察觉。”
“居然是这样……”宫无岁浑身一僵,怎么也猜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想起六禅寺初重逢,他和沈奉君在旧山亭拔剑相向,沈奉君受伤落败,柳恨剑匆匆赶来,他以为是柳恨剑小人之心,却没料到重伤是因他而起。
他默了默,又道:“那我和他共命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解?”
楚自怜却笑起来,摆出一副“我就等你这句话”的模样,半点情面都不留:“稚君,先前在这间房中,在下就已经抛出过条件,想洞悉真相,要解共命,就拿恶骨来换。”
这个笑眯眯的柔弱大夫终于露出了毒蛇的獠牙,他被宫无岁的花毒威胁也不恼怒,一路上又尽心尽力照料伤患,原来是早在这里等着他。
宫无岁冷笑一声:“你又想威胁我?”
楚自怜反驳道:“这是交易,不是威胁,在下既非善类,也不是恶人,愿不愿交易是你的选择,我不勉强。”
他的折扇贴着宫无岁的脸颊,又滑到左胸,隔着衣料,在宫无岁心口的伤疤上暗示似的点了点,才慢慢收回:“稚君,好好想想吧。”
说话间,两位侍童从屏风后退出来,朝楚自怜行了一礼,后者微微一笑:“药浴准备好了,走吧。”
沈奉君服了药,脸上恢复了点血气,凑近去探,却发现他两只手都冷冰冰的,宫无岁替他解开外衫,下意识去看楚自怜,却见后者展扇遮住半张脸,一双眼却死死盯着沈奉君的衣带,仿佛就等着宫无岁把人扒光那一刻。
宫无岁:“……”
楚自怜不解:“嗯?怎么不继续了?”
这幅色眯眯的样子实在引人不快,简直像黄鼠狼遇上鸡,宫无岁都担心沈奉君醒过来砍人,想了想还是道:“你教我怎么给他药浴,我自己来。”
楚自怜道:“果真?”
宫无岁不耐烦道:“让你教就教,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楚自怜委屈道:“我教就是,你凶什么?”
他眼底暗芒一闪,从怀中取出一本无名小书,宫无岁接过来翻了几页,脸色很快变得古怪起来:“你确定没给错?”
楚自怜道:“如假包换。”
“那好你可以滚了,”宫无岁把书塞进怀里,让芍药花妖把楚自怜拖出去,他盯着榻上的沈奉君,视死如归。
他低下头小声和沈奉君商量:“你醒了可别恼羞成怒打死我,我也是不得已。”
他先把沈奉君扒光,试了试水温,把人扶进浴桶,迟疑片刻,又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