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力争:“父皇不知他手中长枪的威力,他只一人便能斩下三人首级,力量何其恐怖。儿臣也见过他应变能力,绝非是鲁莽冲动之人,想或是施了什么计谋与之周旋,也未可知。”
那批粮食若不是三叔反应敏捷,想必会一半遭抢劫。
“荒唐!”
宣帝是极其的不信,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个卫尉寺的一个芝麻小官,哪里来的雄韬伟略。
“前朝余孽朕自然会派人去清剿,你且好好养伤,无需你操心。”
宣帝对太子此行十分失望,觉得他鲁莽行事才会打草惊蛇。
陈戟不答,转身跃上房,留下一句:“你若想知道何不去问问太子,毕竟当年荣国公与你爹一样都是他的属臣!”
院子里寂静无声,侥幸逃过一死的文瑶心情依旧沉重。
她知道陈戟方才的话是想挑拨离间,因为当初嘉惠帝对先太子之死悲伤过度,才严令禁止了不再追查旧案。可有一事陈戟说的没错,当初参与新政贪污谋害她爹的人并没有除尽。
但她却从未想过荣国公也会在其中,他当初可是一心要把女儿嫁给魏璟,且与她爹一样都是为了辅佐魏璟,没有理由心生害意,至魏璟于死地而堵了自己的前路……
文瑶没去深想,只知道若陈戟真的知悉当年的真相,那他刚才话中之意,便是荣国公与五皇子当初也参与了。
果真是如此,那她便有机会借香典司一案替父亲翻案洗冤。
太后一听此言,鼻尖一酸,可还是厉声反驳道:“边关是边关,你如今还是太子,未来的储君,怎么能如此马虎了事!”
“如今你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你便是再有孝心守着他又有什么用!你既为太子,便也要多为自己想想,早日娶妻纳妾,绵延子嗣才是最紧要的正经事!”
太后对于朝政之事不了解,但却知道嘉惠帝一直意属于庶出的五皇子,丝毫不顾太子这个嫡子的脸面。
加上嘉惠帝这两日的病来得急,她是真的担心万一哪天他就这么去了,太子却连个背后的靠山都没有!
“从前在边关边也罢了,眼下回了京,婚事便不可再耽搁,等你父皇身子好了,皇祖母便让他给你着手准备婚事,替你好好相看相看!”
魏璟没心思与太后说这些:“皇祖母不必替我忧虑了,我并没有娶妃的打算。”
太后气得脑袋晕:“你怎么就着这么固执!难不成就非文瑶不娶了吗!?”
她虽然一直在宫里,但对太子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先前无端给文瑶的铺子做保人,眼下又对吴仁清的案子如此上心,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文瑶。
“她如今只是罪臣之女!沦落市井抛头露面,还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怎么就值得你这般留恋!”
魏璟面色暗了下来:“那皇祖母觉得谁符合?荣国公……府的吗?”
他故意加重“荣国公”这几个字,太后面色明显不自在了几分。
恰好予良进来了,他看了眼魏璟,微微摇头表示外头并没有找到人。
魏璟这才将目光看向了书房的里间,然后朝太后作了一揖:“时辰不早了,皇祖母回去吧。”
太后被身边的嬷嬷扶起了身,可她依旧不死心:“太子若不顾及皇家的脸面,将来又如何面对群臣?只要有皇祖母在的一天,就绝对不可能让她踏进宫门半步!”
魏璟背过了身,不再言语。
予良也朝门外弓了身,准备将太后送回宫。
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也只是一墙之隔,方才太后的话,文瑶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她在太后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她一早就知道,只是如今当着魏璟的面这般说出来,心里多少会觉得难过。
难过的不是她也觉得自己如今身份卑微不如人,而是太后的话再一次印证了她与魏璟之间绝对不可能了。
魏璟走进里间时,文瑶果然躲在书架后边,见她一点点又往里缩,生怕被人发现,他才开口道:“只有孤在这,出来吧。”
文瑶闻言才敢转过身,从那只能容纳一人的缝隙里钻出来。
不见丝毫生气的模样,反道是一脸窘笑说:“抱歉,又给殿下添麻烦了。”
魏璟定定的看了她几息,也没有提起刚才的事,只问:“是谁将你带进宫的?”
文瑶道:“燕贵妃,她一早让人来铺子里要我与陈戟签的书契,我没给,便以制香的由头将我带进了宫。好在路上遇到了秦昭仪,才将我送来此处。”
“昨日赵大人才与我说案子并未呈上御前,□□国公与陈戟却一早就知道账簿的消息,如此怕是三司中有也有他们的人。殿下昨日侍奉圣上,想必还是不知道。”
文瑶一直觉得魏璟想要要出其不意直击要害,才会一直暗地里调查,担心他不知情所以眼下也是将自己昨夜遇到陈戟的事及时跟他说了。
可魏璟像是一早就知道,只问了一句:“昨日夜里可受了伤?”
“没有。不过,陈戟昨日与我说,当初新政贪污荣国公也参与了其中,殿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