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就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种近乎心碎的台词,可以是上官羡说,可以是司徒臻远说,但万万不能是一直高傲的时将来说。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寂寥的冬夜,用这种落寞的表情,对他说出这么让人心疼的话啊。
南宫就猛吸一口寒气,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连忙在脑域中打开个人面板,将fourthwall的覆盖程度调低至70%。
让人窒息的负面情绪瞬间将方才的揪心覆盖而去。
南宫就拼命压下脑中的不适,稳了稳声线,故作淡定道:“……没有啊,你想多了。”
可这话说出来,竟沙哑得将南宫就都吓了一跳。
不等时将再说什么,南宫就火速垂下脑袋,直接挣脱开时将的胳膊,又道:“我看你也不用我扶着,夜深了,赶紧回去屋里睡觉吧。我也回了。”
说罢,竟直接转身,扔下时将,落荒而逃。
时将的手一下落空,望着南宫就的背影,眼角微红,竟真的没有站稳,堪堪往后退了两步。
袖炉的暖意还在,可心中似乎飘下了漫天的霜雪。
…
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到离开大祁皇都。
南宫勿一回到修仙界便闭关了去,但南宫就还是会让尘洛洛送药到百晓山庄。时将不是没有试过亲自到妙行观中找南宫就,可每次马车都还未驶到观门口,南宫就便似脚底抹了油一般,早就溜到不知哪儿去了。
时将愈发挫败,轻叹一口气。
他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日,多看两眼心悦的人罢了。
这都……不可以吗?
元宵那夜,白雪皑皑,同药茶一起送过来的是一碗桂花赤豆元宵。
时将只身来到静室,久违地,为自己算了一卦。
…
仙盟大会如期举办。
在会场门口给十有八九会迟到的玲珑谷挖完坑后,司徒臻远悄然混入小摊市集中,寻到南宫就申请的奶茶摊位熟稔地坐下,顺便抓了一把莲子一颗一颗扔进口中。
正在熬煮黑糖珍珠的尘洛洛听到声响,侧身回头,愣愣地眨眨眼睛,转头看向高台上正在主持开场仪式的“仙盟盟主”,又一头雾水地转回来,朝司徒臻远道:“司徒盟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臻远也怔愣一瞬,但很快又朝尘洛洛绽放出职业浅笑,将问题推了回去:“洛洛,我还想问,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没记错的话,南宫就是摊位的负责人,此时应当在摊位上看守才对啊。
尘洛洛看珍珠熬得差不多,便熄了火,调了两杯暖融融的黑糖珍珠奶茶,同司徒臻远一人捧着一杯坐在摊位中,道:“本来今年的仙盟大会应当是轮到我参加了,但大师兄前些日子跟我说,上一届仙盟大会没能分出胜负,大伙都卯足了劲要在这届仙盟大会拼命呢。大师兄担心我没有参赛经验,今年容易受伤,便提出替我参赛了。”
司徒臻远对尘洛洛这个说辞明显抱有质疑,吸了一口奶茶,道:“他难道看不出,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比他高了不少?”
早在七刹冰原夺花事件发生时,司徒臻远已经发现尘洛洛似乎摸到了修炼和对战的窍门,修为一口气涨了不少。临分别前,又拖着司徒臻远请教了一通,似是想要偷师。
司徒臻远常用的招式是自己琢磨的,倒也不会吝啬于分享,当即便教了几招。可以说,就算实战经验还少,但现在的尘洛洛可不是那么随便就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当然,司徒臻远这么问绝不是嘲讽的意思。
主要是南宫就肚子里的坏水实在太多,也不知道这回主动参赛是憋了什么损招。上届仙盟大会收场得太难看,今年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那他……可就太期待了。
尘洛洛撇撇嘴,修为高被大师兄看出来了又怎样?
大师兄就是会心疼他,没有被大师兄心疼过的司徒臻远肯定不懂这种感觉。大师兄说什么话都是对的。
还未想到怎么反驳司徒臻远,会场忽然又开始躁动起来。
原来是上一届仙盟大会中进入最终决赛的新星之一,南宫勿所在的逍遥宗方队进场了。
只见逍遥宗众弟子迎着会场嘈杂的议论声和尖叫声,身着统一的水色弟子服,井然有序地走到方队位置,领队之人郝然是一对双生子!
…
“你觉得你能赢过上官羡吗?”南宫就笑眯眯地站在队列最前方,悄悄用灵力传送了一道只有南宫勿能听见的声音。
南宫勿瞥了反常参赛的南宫就一眼,答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会输。”
南宫就嘀嘀咕咕,那是因为当年不知道你是原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