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丹点头点的干脆,待真的到了冰面上,仿若被放飞的鸟儿,拉着桑晚便窜了出去。
太华池很大,几乎覆盖大半个御花园的拱桥和亭子。
珠月在后面三步一滑地勉强跟着,担心道:“圣女慢些,当心摔着我们姑娘——”
桑晚笑声清脆,几乎压过珠月的声音。
她原以为会很冷,但在冰面上动起来,寒气反而没有入体。
加上今日是难得的晴天,太阳也在头顶高悬,只是并没有前些日子那么暖。
两个少女青丝飘然,和宫里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身上的衣着色彩,更和冬日里的萧条形成了强烈冲突。
穿过御花园内最大的拱桥,迎面和在池渊亭闲坐着的郑怡四目相对。
桑晚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索尔丹只侧头笑着看了看郑怡,“那是宫里的娘娘吗?”
桑晚走的缓慢,点头道:“是郑嫔。”
郑怡眼中虽有艳羡,但更多的还是沉稳,她从小便被教的极守规矩,父亲决定了她注定要被送到君侧的一生。
但学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从潜邸王府到如今的深宫,郑怡见萧衍之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是好笑。
待桑晚离得近些,郑怡才在亭中笑言:“桑姑娘好兴致。”
“郑姐姐见笑,和圣女闲来无事,嬉闹了些。”
桑晚和索尔丹从亭子旁的石阶上离开冰面,安顺早沿着御花园中的小路一直跟着。
眼下递去手炉,面带担忧:“姑娘快暖暖,当心着了风寒。”
桑晚接过手炉,索尔丹这些日子被嬷嬷教的规矩许多,冲郑怡福身,“郑嫔娘娘万安。”
“圣女不必多礼。”
郑怡从亭中走出,看了眼索尔丹面色似有凝滞,随后轻笑:“好些日子没见桑姑娘了。”
“天冷躲懒,出来的少。”桑晚侧身吩咐安顺:“好生送圣女回去。”
安顺俯首称“是”,索尔丹意犹未尽,但又不爱和后宫人呆在一处,只好和安顺离开。
桑晚和郑怡穿过池渊亭,缓步走上拱桥。
“郑姐姐才是好雅兴,上次去梅园时,也在御花园碰见了姐姐。”
“宫中日子难捱,再不出来走走,真的要闷坏了。”
郑怡玩笑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无比真实,“说来奇怪,父亲自辞官回乡后,早已多年不与我联系,前几日竟送了家书入宫。”
桑晚眼皮微垂,郑怡的父亲是先帝的内阁首辅,曾经的百官之首。
后来萧衍之登基,夺权后郑志辉主动辞官,给孟涞让出了官位。
桑晚并不多问,回的敷衍:“人至耄年,许是想姐姐了。”
“我从出生就注定是家族的棋子,若无用处,他又怎会想起我?”
郑怡说完,自知言语有些过了,婉转道:
“但毕竟是我父亲,我又怎会坐视不理,信中言,陛下暗中派龙影卫接他入京,算算日子,这几日便要到了。”
桑晚脚步顿了顿,怎会猜不出郑怡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