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想,她时常来这御花园,是不是就在等着和自己“巧遇”?
见桑晚不接话,郑怡索性直言相问:
“如今陛下和太后僵持不下,使臣还未离京,这个节骨眼上……父亲当年辞官走的干脆,是不是另有隐情?”
“后宫不干政,何况,我才从南国来晋国不久,郑姐姐说的这些,我更不知了。”
桑晚回得巧妙,也是忠告:
“但陛下若是暗中接来,定会安排好郑大人的,姐姐也不必将此事外扬,当心惹祸上身。”
郑怡只得点头,“多谢妹妹提醒,我也是好奇,从书信上看,父亲好似知晓一二,只是离京多年,对京中局势有些不通。”
如此一说,便是郑怡想打听她父亲手中到底还有什么,值得陛下将人接回京中的东西了。
桑晚蹙眉深思,内阁是历代最重要的地方,所有奏折都要经过他们的手筛选承办,内阁首辅更是帝王极其看重的亲信。
这些日子听帝王偶尔说起,从白梦祖坟中找到的证据也已回笼,一切都在为年后推翻姚家做准备。
也意味着,萧衍之的外祖姜家贪墨一案要沉冤得雪。
先帝明知是姚家构陷,却不彻查,将错就错地流放了姜家,只为让萧衍之孤立无援,为姚家所用,成为棋子。
若要翻案,当年案情往来奏疏岂不都经过了内阁?也就是郑怡的父亲。
又听闻郑志辉忠心耿耿,一心为着先帝,当年辞官也十分果断。
如今再看,桑晚不由得后背一凉。
郑志辉手中或许还有和当年江州姜氏流放相关的东西,也是萧衍之要拿到的关键证据。
桑晚压下心中震惊,安慰道:
“算算日子,郑大人刚好能在京中过年,等陛下忙完要紧事,姐姐兴许还能请旨,和郑大人见面叙旧。”
郑怡双眼平静,笑容牵强:“多谢妹妹关心。”
她不想见,父亲估计也没多想见自己。
她已成弃子,更是家中庶女,从王府到后宫,至今不曾承宠,哪里值得郑志辉费心见面。
两人走的缓慢,从太华池上来,桑晚身上的热意也一点点消退。
行至御花园边上时,萧衍之的龙撵停在不远处,人已经阔步朝她走来。
郑怡避无可避,只得见礼:“陛下万福。”
萧衍之冲郑怡抬了抬手,大掌紧跟着,已经盖住桑晚的手背。
“听宫人说,你被那圣女拐带去太华池玩了,不是嫌天冷,不愿出来?”
“耐不住圣女软磨硬泡,便应下了。”
桑晚笑的略有些心虚,“没玩多久,一会儿功夫就遇见了郑姐姐,让安顺将圣女送回去了。”
萧衍之对索尔丹没有太多差感。
前些日子在凤仪宫遇上,索尔丹不仅不怕他,还口无遮拦地说,陛下和姑娘就像她家中的哥哥嫂嫂,没有疏离感,并不似宫中嬷嬷教的那般。
帝王自然乐意听这种话。
他和桑晚本就是要做寻常夫妻的,若日日拘着君臣之礼,那才是生了隔阂。
“也是碰巧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