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闻言也向摊位看去,手里的莲花灯已经在珠月手中一并拿着了。
天灯比寻常百姓家纸糊的灯笼要大一些,红色灯笼旁居然摆放着笔墨,还有火折子一同售卖。
桑芸心在南国虽没见过天灯,但上元节这天,也不会像桑晚那样,在宫里无法出去。
“这倒和南边儿的河灯有些像,不过我们是将所愿写在小纸上,放在河灯里,顺水飘走。”
南国已无,她说的南边儿,自然就是现在的南都。
桑晚眼中闪过一瞬的迷茫,萧衍之拉过她的手走到摊位前。
“北方湖面都结了冰,故而会放天灯,但意义都差不多。”
桑晚接过萧衍之递来沾了墨的笔,有点无措,温吞道:“您先写吧。”
她大抵知晓是何意,先前也看到天上飘了几盏红灯笼,才明白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天灯。
元德清没敢过来伺候,萧衍之拿了顶灯笼放到小台上,明知故问:“阿晚先前可曾放过河灯?”
看她摇头,才接话:“我亦没有放过天灯。”
帝王将桑晚拉近身侧,又从摊位那儿拿起笔,“阿晚在这侧写,我去背面。”
萧梓轩和桑芸心自然不敢这个时候上去打扰。
卖天灯的小贩也讶异的连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按说这一行几位贵人,穿着打扮皆不似普通人,暗暗好奇怎得连天灯都未放过……
桑晚笑着应下,两人几乎同时落笔,写的认真。
娟秀的字体下写着“天赐良缘,百年琴瑟”。
小贩面色一顿,世人皆将圣上比作天子,天赐……不就是御赐么,这样的字眼若被人看见闹大了,岂非要吃罪名?
还未阻拦,便见萧衍之也已写完,走到桑晚身旁,将自己的那一半转了过来。
桑晚看着遒劲有力的字迹,小声念道:“鸾凤和鸣,同德同心。”
小贩见到“鸾凤”二字,当即腿软,“哎呦,二位贵人,这话可不能乱写啊,若被人报了官,你我都得下大狱!”
萧梓轩对小贩的话仿若未闻,又使出看家本领,奉承道:“阿兄和嫂嫂,果真心有灵犀。”
说话间,元德清已将鎏金打造的御令从袖中取出一截,只给商贩露出个“御”字,顺便将买天灯的银子放到他手中。
又搀着他胳膊,制止了商贩往下跪的动作,将食指立在唇边,“嘘,勿要声张。”
小贩这下连说话都有些磕巴:“小、小的明白。”
萧梓轩在帝王之后,和桑芸心也共写了一盏天灯,白梦则自己买了一盏。
还以为萧衍之会寻个无人的地方再放,没成想却带桑晚去了人最多的拱桥。
在京中,百姓常将其唤作千人拱。
只因多年前的盛夏,拱桥下有游船划过,桥上观湖的行人又多,先帝在位时,拱桥塌断,数人落水。
后来再建成时,衙门派了千人站在桥上,意在让百姓放心,俗名便由此而来。
拱桥十分宽长,还没上去,桑晚便已看到空中许多飘远的天灯,桥上还有密密麻麻的人。
萧梓轩看了只觉头疼,许是平日里热闹的地方去多了,只想和桑芸心找个清净地儿。
遂给元德清说过后,带着二姑娘便走了,白梦在原地僵了一瞬,并没去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