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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第3页)

卫瑾点点头,缓声说道:“谦谦出生不久,我就升至集团高管、后来又接任了副董事长一职,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泽越近几年正在积极扩张,并购了许多企业,涉足的领域又多又杂,还有很多是创新产业,每天需要我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我一心扑在事业上,几日才回一次家,别说是刚上小学的大儿子了,连刚出生的小儿子都顾及不了,只管把他交给向晚和雪姨带。”

“卫谦刚出生时很乖,除了生理上的需求以外,平日里也不怎么哭闹,我只以为他是性格安静,因为他在我孕期时本就不像他哥哥那般闹腾,当时我甚至还觉得自己很幸运,竟然在最忙碌的时候生了一个最乖巧又省心的宝宝。”

卫瑾苦笑着,她的眼圈渐渐发红,声音也有些哑:“他不爱哭闹,我以为是他生性乖巧;他不易受到惊吓,我以为是他天生淡定;他对旁人的呼声没有反应,我以为他是性格不爱理人,等到终于察觉不对时,我又以为他是罹患了自闭症,却没想到,原来他是因为耳朵听不见才会这样……”

说到这里,眼泪忽然滚落下来,阙宛舒见状连忙递了几张纸巾给她。

卫瑾抬手接过,一边抹泪一边说道:“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什么异状都没办法察觉,甚至事到如今,我仍无法放下自己的事业,多空出一点时间陪伴他,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职的母亲了。”

捏住纸巾的手指逐渐收紧,她抿了抿唇,在阙宛舒温和平静的目光下苦涩地说着:“宛舒,你经手过那么多孩子和家庭,应该从没见过像我这般不负责任的妈妈吧?”

卫瑾今天没穿职业套装,而是穿了件宽松的雪色毛衣,她面上脂粉未施、眼圈通红,拿着纸巾抹泪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在商场上与一帮豺狼虎豹斗智斗勇时的强势和雷厉风行,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但是阙宛舒不喜欢这个说法。

“姐姐,我在课堂上注意到一些事。”

阙宛舒停顿了一下,语声轻缓地开口:“我注意到,你了解谦谦的喜好,不仅会细致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并且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当我问起他的生活作息和习惯时,即便你不是所有细节都清楚,可也大多能回答得出来。”

“事实上,夫妻双方都忙于工作、将孩子交由保姆或托儿所照顾的家长有不少,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家长都像你一样了解、且愿意去了解自己的孩子。”

卫瑾闻言一愣,阙宛舒弯起眼睛朝她笑了笑,道:“还有,谦谦在受到委屈、想闹脾气时会习惯性地扑向你,这不只代表他亲近你、依赖你,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需求能够

得到你的回应。”

“小孩子其实是很聪明又很敏感的,即便有母子羁绊存在,可一个总是忽略孩子、不明白孩子需求的‘失职’家长是没有办法得到他们下意识的信任与依赖的,尤其是在平常陪伴他更多的保姆也在场时。”

卫瑾听懂了她的意思,眼泪于是又滚落下来。

阙宛舒又递了几张纸巾给她,温声道:“总是有孩子的妈妈这样问我,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放弃事业,专心陪伴孩子?我发现,她们总是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认为孩子会变成这样是自己的错,认为没能及早发现孩子的异常是自己的错,也认为没办法放弃事业回归家庭是自己的错。”

“可是姐姐,你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母亲。”

“你还拥有着许多的身份,你是某人的女儿、是某人的妻子、某人的姐姐,你是某人信任的上司、某人可靠的伙伴、某人眼中可敬的对手,你是某人的好友、宿敌、榜样──你是你。”

“做为一个女人,我们有着许多的身份,母亲只不过是其中一种。世人总是强加给一个母亲太多太沉重的责任与期待,以至于她们也经常画地为牢,忘了自己其实不只是一个母亲,她还是她自己。”

“做为一个母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不要太过苛责自己。”

阙宛舒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世人在赋予母亲责任与期待的同时,却又总是苛责她们,做为职业妇女没能及时察觉孩子的异常是她的错,若她是一个全职主妇,那更是弥天大罪般的失职。

且不说要评估一个幼儿的听能本就颇具挑战,听觉障碍的孩子在初期被诊断为其他疾病更是不少见,单论“家长失职”一事来说,为何人们总是选择责怪母亲,却没见他们这样责怪孩子的父亲呢?

若父亲忙于工作忽略孩子,那是因为他必须“养家”;若父亲是个家庭主夫,那他平日里忙着处理家庭的大小事,一时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甚至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呀,男人总没有女人细心,这都要怪母亲忙于工作忽略了孩子——

像这样的声音有很多。

阙宛舒对此感到不平衡,可她无法改变每一个家庭的观念,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予这些母亲更多的力量与支持。

于是她认真地看着卫瑾,一字一句道:“只要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里,无论是要两者兼顾或是放弃事业回归家庭都很好,但是姐姐你要明白,这只是选择,而不是义务。”

她不希望“母亲”这个词汇成为用于压迫女性的一块巨石,任何时候,她们都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

那些为此而否定她们、责怪她们的人,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那一个。

卫瑾呆住了。

其实阙宛舒说的很多话她都明白,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即便她的小儿子是这样的情况,她也从未有过要为了他放弃事业的念头,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她在面对卫谦时才愈是感到愧疚与心疼。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不到两岁的年纪脑袋上就挨了刀,之后不仅得经历漫长的复健,长大以后可能还得面对天生残缺所导致的心理压力和负担。

哪怕她家财万贯,能给予他最好的生活品质又如何?有些东西,势必得依靠他自己去经历和克服。

一想到他将要经历诸多苦难,卫瑾便愈发感到心痛和愧疚,可满腔的心绪却不知说与谁听。

虽然她和谢怀瑜之间夫妻感情很好,但有些话却不见得适合与他分享,因为她知道谢怀瑜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情,所以他们才更加无法安慰彼此。

卫瑾本是抱着抒发心情的念头才和阙宛舒说这些,却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安慰。

她抬眼望进阙宛舒的眼睛,只见后者双目澄澈,眼神温柔又坚定,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就能给予她诸多安慰。

卫瑾也有许多年没见到阙宛舒了,八年的时间太过漫长,照理来说应该改变了很多事情,可她看着如今在她眼前的阙宛舒,总觉得她变了一些,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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