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话音刚落,陈沅便递上了一本琴谱,笑得一脸灿烂。
“巧了不是,我这里刚好有琴谱。”
看着面前的琴谱,相泊月眼神微暗。
心中无比明了,看来他们几人今日,摆明了是要羞辱打压他。
面无表情地将琴谱接过,相泊月翻开瞭了一眼内容后,便将修长如玉的长指搭在了琴弦之上。
少顷,柔和动听的琴音从他的指尖倾泻而下,传入了殿中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缓缓揉捻波动琴弦,将一副明媚春景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金阳之下,万物盛发。
草木葳蕤,花香袭人。
玉腰奴翩飞,金翼使嗡鸣。
更有清澈溪水在潺潺流动,叮咚作响。
不多时,绿杨阴里白沙堤旁,出现了一对正在野炊的小妻夫。
小妻夫感情甚笃,相偎在一起,耳鬓厮磨。
不时传来低笑与蜜语声。
与背后的春色融和,交织成一幅温暖迷人的画卷。
奏到最后,相泊月垂眸,中指微微用力,随着最后一个尾音结束,只听铮的一声,琴弦应声崩断。
也将听得入迷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少顷,殿中掌声雷动,其中一些此前怀疑过相泊月‘才子’名头的人,这一次也不得不被他的琴技所钦服。
只有座上的九帝卿与陈沅等人,面色微冷。
孟怜溪尤甚。
在众人的一片贺彩声中,他死死地攥紧了手指,任由锋利的指甲刺入柔软的手心。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相泊月,漂亮的眼眸中满是无边的恨意。
贱人!
竟然私自篡改《春暧叇》的原曲,不仅没有受到众人的唾骂,反倒还给自己脸上贴了金。
贱人!
末尾还将琴弦故意崩断,害得他们连让他按照原曲重弹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孟怜溪气得眼前阵阵发白,胸口还隐隐作痛。
待宫仆们将琴桌抬下,相泊月回到原位,孟怜溪转头看向他、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素日听闻泊月兄才华横溢,有景国第一大才子之称,今日这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不仅相貌俊美,琴技了得,就连这口齿也是伶俐的很,难怪能教郡主迷得团团转。”
孟怜溪说着,忽然笑着望向相泊月。
一字一句道:“在泊月兄还未和我妻主解除婚约时,便非你不可。”
他这一番话说的,听上去是在夸赞相泊月,实际上已经暗中给相泊月扣上了一顶不守男德,淫。荡奔放、脚踏两条船的帽子。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说的也是事实,却依旧是在颠倒黑白。
那时他确实还未和萧茗解除婚约,可每次和季旷柔的接触,皆是对方主动。
何来将季旷柔迷得团团转、非他不可这一说。
可这世间若是女男之事牵扯不清时,向来都是男子吃亏,即使是女方做了错事。
人们也会将罪责推到男方身上。
女子可以追求有妇之夫,这叫风流多情。
而男子若是有了未婚妻,还和别的女人说话,这叫不守男德、叫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