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岑璠才恍然大悟,原来能不能做贤后,都是皇帝说的算的。
只需要皇帝愿意,黑的便能说成白的。
那倘若有朝一日他厌恶她了,是不是也能轻易将白的说成是黑的,就像是宣光殿的废后,还有杨氏?
岑璠打心底里厌恶,告诉他,“我不想演。”
“原来连演都不愿意吗…”元衡眼中黯淡了一瞬,可下一刻拇指却触上了她的睫毛。
一根根睫毛像是花蕊,在他指中扫过,如同被风吹拂,轻轻颤动。
“那皎皎便当作是朕想要,朕很难受,想要你…”
从入宫后,岑璠就隐隐感觉到他的奇怪,虽然平时看上去像是个人样,可有的时候看到她,就会露出不为人知的疯相。
她确实有些害怕,和这么一个人日夜相处。
她不敢乱动,怕他真的乱来,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能接纳的亲人。
“你放心,朕不会伤到你和孩子的…”
他闭上眼向下,吻落在她身上最难忍的地方,裙摆下遮住一双手。
她的手臂无处安放,握紧了桌沿,指尖泛白,面色红得如同宫中正盛开的桃花。
元衡笑了笑,仰躺在做榻上,把她往上托,“皎皎,你坐上来吧,不会压着的…”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结束了。
准确说,不是结束,而是他停了下来。
岑璠从他身上下来时,分明看到他还没消下去。
元衡穿好衣裳,又来拢她的衣衫,系她的衣带时,手还是烫的。
他抱紧了她,过了许久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除了刚才她刚才着急,不小心打翻在地上的砚台和玉玺。
元衡看向她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是父皇不好,不吵你了…”
岑璠捂住自己的肚子,阻隔这段对话,自己站起身来。
元衡却是没让她走,径自走到门前,唤来门外的宫人。
再进来时,他坐在桌案前,摆起一张冷脸,“都收拾干净。”
进屋的太监看到后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岑璠。
岑璠站在一旁,低眼看向那打翻在地的一片狼藉,偏过头去,显然不准备解释,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太监弯下腰,将玉玺擦拭好,小心地捧回到桌上,又擦干净了打翻一地的墨汁。
收拾好后,殿内便又没了人。
刚才的威严像是瞬间垮掉的高楼,元衡道:“皎皎若是想走,现在可以走了…”
岑璠听到他的话,未曾再说半句便离开了。
*
翌日,宫里传出一道圣旨。
那刚上任不久的虞氏,被免了官职。
最高兴的莫过于王柬。
听说宫中的皇后昨日特地煮了汤,去太极殿找陛下。
当时皇帝正在看他呈上去的那封谏书,正打算处置他,却是皇后阻止了下来。
原来皇后去太极殿,也是觉得虞氏不堪重用,要劝陛下收回成命。
听说昨日陛下被皇后扫了面子,关起门来吵了许久,还朝皇后发了好一大通脾气,洒扫太监进去时,玉玺都摔在了地上…
皇后也不甘示弱,出太极殿时脸都争吵得红了,回去后还煮了碗安胎药。